实。
“对了,张教授让捎信,设备下周就能到。”陆战野从公文包掏出张清单,“他说要亲自送过来,顺便参加咱们的酒席。”
陆宇轩趴在桌上数清单上的字,指着“发酵罐”三个字问:“这是能做出更多糖豆的机器不?”他把青霉素药片叫糖豆。
“是能救更多人的机器。”苏瑶摸着他的头,“以后乡亲们生病,不用再跑几十里路去县城了。”
中午吃饭时,陆战野往苏瑶碗里夹肉:“下午去扯块红布,给你做件新衣裳。酒席上穿。”
“不用那么讲究。”苏瑶把肉夹给陆星辰,“孩子们多吃点。”
“那不行。”陆战野坚持,“咱们结婚,得像样点。”他看了眼苏瑶的肚子,声音放轻,“王医生说你现在得格外仔细,别累着。”
陆诗涵突然放下筷子,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兜里掏出颗用糖纸包的糖:“这个给娘,李婶说孕妇吃甜的好。”
糖纸是透明的,里面的水果糖能看出橘子形状。苏瑶剥开糖纸塞给孩子:“你吃,娘有你这份心就够了。”
下午陆战野去县城扯布,苏瑶在药厂给工人分工。小张拿着设备清单,手指点着“高压灭菌锅”问:“这个得找懂电的人来装吧?”
“我已经跟武装部张干事说了。”苏瑶在笔记本上记着,“他说部队能派电工来帮忙。”正说着,看见陆星辰趴在药架旁写作业,铅笔头快磨没了还在写。
“咋不去屋里写?”苏瑶走过去,看见他在抄聘书上的字,“这字不好写,娘教你。”
陆星辰仰着脸:“我想学会了写给奶奶看。”他指的是陆战野的母亲,在老家养病,“爹说奶奶看见我写的字,病就能好得快。”
苏瑶心里一软,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写“科研所”三个字。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贴在一起的剪影。
陆战野回来时,自行车上捆着块红底碎花布,还捎了串糖葫芦。陆宇轩和陆诗涵抢着要,举着糖葫芦在院子里转圈,糖渣掉在棉袄上也不管。
“找了个会做衣裳的阿姨,说这布做棉袄好看。”陆战野把布递给苏瑶,“她说明天来家里量尺寸。”
苏瑶摸着布料上的碎花,突然想起上辈子结婚时穿的白色婚纱,冷得打颤还要强撑着笑。如今这带着体温的棉布,倒比那身华服暖心得多。
傍晚收工,陆战野在院里劈柴,苏瑶坐在门槛上看。他抡斧头的样子很利落,军绿色的绒衣被汗浸得发深,额角的汗珠掉在冻土上,瞬间凝成小冰晶。
“歇会儿吧。”苏瑶递过毛巾,“明天再劈也不迟。”
陆战野接过毛巾擦脸,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掉:“多劈点,办酒席时好烧热水。”他往屋里瞅了眼,“孩子们呢?”
“在写请帖。”苏瑶笑,“陆星辰说要给BJ的林晓寄一张,让她来吃红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