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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武官个个面色惨白。这些世袭罔替的军户将领,他们的爵位、田产、私兵,皆系于卫所制度。
如今陈望一言就要将其连根拔起,但却无人敢出声反对。
这些勋贵武臣们,在土木堡后一直被文官们压得死死的。
眼下朝会之上,一众文官尚且不敢言语,他们哪个又敢冒头。
陈望等了些许的时间,见到没有任何一人跳将出来,这才继续说道。
“故臣请,尽废内地一应卫所,改行募兵,择精壮者入伍,厚其粮饷,严其训练。”
“九边重镇,暂保留卫所建制,但也需严加整顿,清除空额,重振军备。”
隆武帝神色平静,目光缓缓扫过殿内神情各异的群臣,最后才落到了陈望的身上。
看着陈望的身形,隆武帝的眼神复杂。
满朝朱紫,衮衮诸公,此时却被陈望一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唯一敢当朝出言的马士英,也不过是奉着陈望的命令被迫站了出来,为新政略作铺垫罢了。
这些政令,在隆武帝看来,无一不是现在对于天下最好的良法。
但是这些良法,想要推行下去,却是难之又难。
当今天下,能够真正推行这些改革的人,唯陈望一人而已。
若无陈望,纵使他贵为天子,深知这些政令之善,也断难推行。
这些政令只怕刚刚提出,便会受到满朝臣工的攻讦,决计无法推行下去。
隆武帝心中轻叹了一声,若说他此前心中尚存些许不甘。
那么在细阅陈望所呈新政条陈后,他已明白自己与这位燕国公的差距。
但是当陈望将这些政令递交他的案前之后,隆武帝便知道,自己和陈望相比,到底相差的有多少。
手握重兵的皇帝,才是真正的皇帝。
没有军权的皇帝,不过是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
这些年来,与其说是朱家天子在统治天下,不如说是那些掌握实权的文官在把持着朝政。
万历爷闹了这么多年,国本之争到底还是没有争过。
身为皇帝,连传位与谁,连立谁为太子都没有办法决定。
这,算是什么皇帝?
什么手握王爵,什么口含天宪,不过只是一个可怜无助的孤家寡人罢了。
说落水就落水,说病死就病死。
“卿言,废除各地卫所,改行募兵之法,朕以为确实可行,卫所之制沿袭至今,确已弊病丛生,理当废除。”
“只是,废除卫所,改行募兵之后,天下应设多少军镇,又应用什么样的办法,爱卿心中可有章程?”
陈望拱手肃立,声音沉稳的回答隆武帝的询问。
“陛下明鉴,臣心中确实已有腹稿。“
隆武帝微微抬手,示意陈望继续陈述。
陈望微微躬身,正声道。
“如今国家,有两京十四省。
“两京除去京师戍卫之外,各设三镇之兵合计十八万,以护卫京畿,辽东、陕西、山西三省地阔广袤,为军备重镇,也应设三镇守备,各置兵马十万。”
“云南、贵州、四川三省地势崎岖,交通不便,应设两镇,置兵马八万,或分南北,或分东西,相互呼应。”
“余众八省,只需要设一镇以戍卫即可,置兵两万。”
“两京十四省,共设镇戍军镇二十九,置兵马一百零六万人。”
“除此之外,京师戍卫,单设京畿军团,练兵马十六万,用以节制天下。”
隆武帝微微皱眉,继而道。
“天下兵马合练一百二十二万之众,所耗之资,燕国公可有核算。”
陈望从容奏对。
“如今募兵军饷,大部分每月在一两左右,边军每月军饷一两半,京畿军团依照边军军饷发放,所以月应给军饷一百四十五万两,年给一千七百四十万两,算上各级军官年俸,年军饷支出在两千万两之上。”
“如此巨额军资,尚不算武备在内,国家如今废除三饷征收,难道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