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各地士绅既不纳粮,又免徭役,以致各地'诡寄''投献'之风盛行,富者田连阡陌而不输公赋,贫者地无立锥而反供徭役,直至今日,国用日蹙,民生愈艰,叛乱蜂起。”
“各地藩王亦是如此。朝廷赐予王庄,其税赋尽归王府,分文不入国库。竭一地之力以奉藩王,致宗室富可敌国,而国库空虚如洗。”
“臣。”
陈望微微躬身,正声道。
“请自亲王及以下,凡仕宦者,凡有田产者,皆按亩纳粮,皆与庶民同服徭役,徭役艰苦,若不愿服役,可纳银代役。”
陈望的话音落下,殿内群臣虽然仍旧噤声,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向了一直以来站在文臣首位的马士英身上。
在这样的时刻,作为内阁首辅的马士英也清楚,他已经是不能再置身事外。
若是此时再不言语一二,等到朝会之后,各地汹汹而来的清议便能将他吞没。
他不是陈望,他的麾下可没有那么多手持兵刃的强军。
想到这里,马士英目光隐晦的看了一眼站在最前方的陈望。
在这一次的朝会之前,陈望对他也有所交代。
马士英深吸一口气,轻振袍袖,稳步出班,躬身下拜。
“臣,吏部尚书、东阁大学士马士英启奏。”
马士英的出列的这一举动在寂静的大殿中激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不少文臣眼中重燃希望,殷切的注视着这位首辅大人。
“燕国公所言,深思熟虑,诚为为国之举。”
“臣此番出言,非敢阻挠新政,实是忧心忡忡。”
马士英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字斟句酌,
“我大明官员俸禄一直以来极为低廉,即以七品知县而论,岁俸本色折色共加折银不过三十余两,各部尚书年俸折银亦仅三百余两。”
说道这里,马士英稍作停顿,见陈望并未打断,心中稍松,这才继续道。
“此等微薄俸禄,尚需供养幕僚、应酬往来。若再失免税之利,恐清廉者难以为继,贪墨者更思盘剥,臣恐新政未行,而吏治先坏。“
“此番艰难,还请燕国公三思,伏望陛下明鉴。”
马士英先向着陈望躬身作揖,而后这才转而向着高居于龙椅之上的隆武帝行礼。
隆武帝微微颔首,似乎是对于马士英的言语颇为赞同,而后缓缓开口。
“元辅所言颇有道理,燕国公以为如何?”
当隆武帝询问陈望的意见之时,殿内的百官皆是神情不由一黯。
不过旋即,陈望之后所说的话,却又让众人错愕。
“臣,亦认同马阁老所言。”
陈望现在要推行新政,而马士英的话则是反对新政,陈望却又赞同马士英的谏言。
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疑惑,因为这难道不是前后矛盾吗?
没有等众人心中胡乱的猜测,陈望已经接过了殿内的话语权,继续道。
“所以臣拟定新政第二款,名曰:火耗归公。”
“往昔今各省州县征收钱粮,皆以火耗之名,加征钱粮,各地官员往往此名目,大肆加征,征收的“火耗”远远高于实际的损耗。”
“贪腐者多征数成,使其尽入私囊,而清廉者照实征收,生活清苦。”
“臣请敕令天下,凡征收钱粮,按各地实情核定火耗,悉数归公。”
“以收取火耗之资金,另设“养廉银“一项,按照官员的官职高低、政务之繁简、地方之冲僻以及耗羡之多少,酌定数额,发放养廉银,以厚俸养廉。”
陈望转身,目光扫过马士英,又掠过了朝堂之上的一众大臣,语气平静。
“如此既可杜绝贪墨,又能保全清廉,使官员无后顾之忧,新政得以顺利推行。“
“此策,马阁老,以为如何?”
火耗本就是潜规则下的产物,不能被拿到台面之上。
贪墨者有,而清廉者无,此刻陈望将其在朝堂之上当众提起。
如今被陈望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