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找寻时间分批潜入。”
“记住。”
陈望沉吟了片刻,叮嘱道。
“外千户所的任务不只是刺探军情。”
“商路、矿产、港口、部落……凡有利我朝者,皆在查探之列。”
陈望将文书轻轻放在案上。
“过去的锦衣卫,不过是一把悬在百官头顶的刀。”
“然后刀光慑人,锋芒所向,终究只在那朝堂方寸之间。”
陈望抬起眼,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赵怀良身上。
“但如今,我们要织的是一张网。”
“我要织造一张笼罩四海、深入九州的罗网。”
“从朝堂到江湖,从边关到市井,凡日月所照之处,皆要有我耳目,我要这天下之音,尽入我耳!”
赵怀良屏息凝神,只觉得责任重大。
陈望指尖轻点案面,语气不容置疑。
“银钱之事,你不必忧心,府库会再拨一百万两白银,供你铺设根基。”
陈望略一停顿,继续道:
“往后锦衣卫的用度,再加二十万两常例。”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堂内,映照在陈望深邃的眸光之中。
“你只管放手去做,无需担忧。”
“我要看到的,是这张网能在三年之内,触及大明的每一寸疆域,五年之内遍及周遭的诸藩。”
陈望的双眸之中凶光跃动。
“自万历年间清丈田亩至今已过一甲子,天下田亩较之当年何止倍增商路之繁盛更非昔日可比。”
“万历年间,张居正改革,年税可征白银两千多万两。”
可国库的岁入却连年缩减。”
“万历年间,张太岳推行一条鞭法,岁入白银两千余万两。”
“到了崇祯朝,即便算上三饷加派,岁入竟只剩一千五百万两。天下人口日增,田亩日广,为何税赋反而不增反减”
陈望的声音低沉,他的这个问题,并不需要回答。
庙堂衮衮诸公,但凡知晓钱粮事的,谁心里不明白这个中缘由
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所有人都缄口不言。
他们是既得利者,更将这不合理的旧制奉为祖训,视为天经地义。
“本朝开国之初,为体恤士人,鼓励读书,恢复国家,特许有功名者免役免粮。”
“可如今呢'诡寄''投献'成风,一县之地,竟有七成田亩挂在士绅名下逃避税赋。”
“富者阡陌连绵,却不纳分文;贫者无立锥之地,反要承担全数税粮。“
陈望的语气渐沉。
“天下糜烂至今,国库空虚至此,这些士绅官宦至少要负七成的责任。“
明朝末年财政困顿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最大的问题绝对是因为士绅官宦的问题。
都说明朝的藩王制度是养猪,大量的银钱都输送给了各地的藩王和朱明亲眷。
但是实际上,终明一朝,宗禄支出最多时,也从未超过国家财政总收入的一成。
清人甚至评价曰:“成周以后,诸史所纪,待宗室寖薄,至有明而极。”
明朝对宗室有三大手段:拖欠、压征、抛荒免征。
正因为此无限的压低支出,以至于很多朱明宗室的生活十分的困苦。
明朝宗室最大的问题,在于藩王。
”各地的藩王依仗身份不断的侵吞田亩,将本该上缴国库的赋税,截流到了自己的私囊。”
陈望的神情冷漠,眼眸之中凶光闪烁。
“然而天下各地的藩王侵吞的田亩再多,与天下士绅相比,却不过是九牛一毛。”
藩王侵占,尚有数额可查,士绅逃税,却是无穷无尽,这才是真正动摇明朝国本的大患,使得明朝最终轰然倒塌的罪魁祸首。
“本朝开国以来,对于士绅的优待,藩王的纵容,已经太久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现在已经是时候了。”
陈望的声音平稳,但是听在赵怀良的耳中,却是冰冷如霜。
“不久之后,我会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