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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晚睡早早起的寇冰树向来不重眠,新婚头一天,难得的晏起了。

    这阵子为了婚礼忙得没日没夜,昨天又从清早的桃园迎娶,累到晚上的宴客,新婚之夜还得应付不甘幺猿真敢不按伦常娶妻的孤家寡猿们大闹洞房,新人境况之难艰可想而知。

    而将新娘子所剩无几的气力摧残殆尽的,当属新郎火热的缠绵。

    正午过后,春阳斜洒入室,劲道惊人的寒风将微敞一缝的外推式白色落地窗“啪”地一声,整个撞开来。窗门连续撞出了扰人巨响,却未惊动喜床上一双面对面相拥而眠的新婚夫妻。

    被花海淹没的主卧室,满室生香,强风从敞开的阳台入侵,一举将浓得腻人的花香吹散,连带也将新房的一室旖旎与温暖吹冷了。

    拥着新婚妻子入眠的壮硕手臂畏冷地瑟缩着,寇冰树在自己被拖往棉被中间时惊醒。

    腰酸背痛地欠动了一下蜷成熟虾状的娇躯,甫掀开眼睫,入目一张呼呼大睡的男性面容让她骇大了眼,小口微张,幸好险险出喉的惊呼被她拚命压下来。

    眼皮子眨了眨,寇冰树紧张地咽了口唾液,终于记起自已昨天嫁给这个男人,即日起她是已婚妇人,多了一个丈夫,一个很怕冷的丈夫。

    随着强风的不断灌入,几乎埋入棉被中的袁七英将“怀炉”拥得死紧,寇冰树挣扎着想爬起来把落地窗关上,却挣不开丈夫刚健的双臂。

    “七英七英”她红着脸,小小声在他耳边叫着。

    “唔”袁七英的两道浓眉渐渐纠结了起来,似乎不堪又不愿好眠被扰,于是坚持不醒地将吵人的女人搂得更紧。

    寇冰树的脸贴扁在袁七英心口,原本蜷曲的身子被迫与丈夫强健又肉感的躯体暧昧贴合。

    轻轻嗅了一嗅他身上属于山林的清新味道,她情不自禁想起两人昨晚恩爱交缠的点点滴滴,想起他吻着她的脸、吻上她身子的麻痒感觉浑身不禁爆出一层初为人妇的臊红与敏感。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羞死在新床上,寇冰树决定起来弄午餐,但是有一个问题得先解决。

    “七英中午了”她拍了拍重眠又不肯放人的老公。

    “嗯”迷迷糊糊响应着,几乎埋入老婆香肩的脸庞抬起一点,浓密的睫毛翕动一下。

    揉了揉酸痒的鼻头,袁七英打开眼睛,睡脸惺忪地望着前方的“不明物体”沉重的眼皮渐渐滑下来。

    他的表情好好玩哦寇冰树掩着嘴,偷笑了几声。“七英”

    “嗯”滑下来的眼皮又迅速撑开,爱困的男人两眼失焦又无神地瞪着面前依然迷迷濛濛的“不明物体”眼皮子又缓缓滑下来。

    寇冰树实在不忍心自己每唤一声,丈夫含糊应一声,就强行掀开眼皮子,又当着她的面缓缓滑下。

    就在她决定多赖床一会儿,等枕边人补眠到自然醒,袁七英却猛然瞪开他爬满血丝的睡眸,朝记忆中的“不明物体”一瞥。

    “啊!”袁七英大叫一声,一鼓作气的推开棉被,猛然跳起。

    寇冰树见状,马上跟着跳起来!

    她站在床上,抓住袁七英的蓝色运动衣,惊恐万状地瞄着凹陷成人形的床位。

    “有有壁虎吗?还是蟑螂!”她吓得直往袁七英身后躲去,声音抖颤着快哭出来了“还是老鼠”如果是老鼠,她要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消毒一次她什么都可以接受,独独不喜欢老鼠对不起

    袁七英惊愕的面孔随着白色小睡衣,从左侧移动右侧,头颅猛晃三下,屈起手指又狠敲三下太阳穴,确定眼前不是梦。

    所以,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他真的和树儿那个

    “这里哪可能有老鼠啊!是那个”袁七英僵硬着身体跨下床,把落地窗一关,两个大步跳回暖呼呼的被窝,把被子住头上一蒙,他隔着一层棉被语焉不详地喊道:“是我忘了啦!不小心吓到你,对不起啦,”

    不是老鼠幸好“你忘了什么?”寇冰树双腿一软,释然地跌坐在高高隆起的棉被山旁。“姑婆说我们那里没有回门的习俗,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今天需要做什么吗?要准备什么吗?我换好衣服,马上出去买,你继续补眠”

    “不用了啦!树儿!”袁七英怕她说完就出门,连忙从棉被中伸出一只手,听声辨位地扣住新婚妻子的小屁股。

    寇冰树瞪大眼睛,低头向下望,十只手指头慌然地绞成了祈祷状。

    “袁家只剩我一个人,我百无禁忌啦,今天我们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还要飞南非渡蜜月。我刚刚只是一时忘了”声音停住,缩在被窝里的人嘀嘀咕咕地自我辩解起来:“还不就是忘了你睡在我旁边啊,不然还会是什么,我又没有跟女人过夜的习惯这张床只睡过你一个女人啊,我就是忘了嘛,所以就吓一跳啊,哪有什么办法”

    “哦。”心慌意乱的妻子,一心想逃离让她尴尬的现场,完全没将丈夫的自白听进半句“那、那我去准备午餐了,你继续睡。”

    “不用煮了啦,我们出去吃。你要起来!那我也起来了”掀开被子,袁七英顺着寇冰树无助的眼神,瞥见自己还捏着人家小屁股的手掌,眼珠子一凸,他面色爆红,转身冲下床“用完餐后我们出去逛逛,你想看看有没有东西忘了买齐!你也去换衣服,我换衣服的速度很快马上就好!”碰!浴室门粗暴甩上。

    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啊?

    缩着肩膀、掩着耳朵,寇冰树表情钝钝地扭过头,张望后方,浴室门这时又从里面拉开,袁七英一冲出来就发现她呆呆的凝望。

    “你要用这间浴室吗?树儿。”见寇冰树用力摇头,他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她,滑开衣柜门,回眼只一瞄,随手抓出一件灰蓝上衣与深蓝牛仔裤就往外走。“这间给你用,我去用外面那间,你别发呆了啦,快换衣服啊!”寇冰树看着他打开的衣柜门呆愕半晌,她突然爬下床,追了出去。

    “七英!”她要告诉他,他

    “树儿我拿错你的衣服了!你随便选一套帮我拿来,我懒得穿穿脱脱了啦!厚!快点!我快冷死!”

    “好,你等一下哦。”寇冰树自门口折返,跑到袁七英专属的衣柜挑了老半天,才拿下一件尺码超大、质感却极佳的水蓝牛仔裤,她看着看着“嗤”地一声突然笑了出来。

    “树!儿!你动作好慢!我们结婚才第一天,你就准备冷死你老公啊!”不耐冷的袁七英气呼呼地套上运动衣裤,跑回房里兴师问罪,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他的好老婆趴在衣柜上,自个儿笑得不亦乐乎。“有什么好笑!你笑我太笨拿错衣服啊!”“我、我没有!”寇冰树吃了一惊,赶紧将衣服和牛仔裤递出去。见忿忿不满的丈夫抓走衣服,却不肯离去,她低下头怯声解释:“我只是那个”联想到他粗粗壮壮的大腿套不进她牛仔裤的画面,觉得有点好玩而已

    “只是什么那个?”袁七英双手插腰,没好声气地将她逼退至墙角。

    “就是,那个”寇冰树的下巴被一颗硬拳抵住,脸随即被抬高,她解释不清的小嘴被忿忿不满的新婚丈夫以他龟裂的唇瓣轻刷一下,又一下。

    将手上的衣裤随手一扔,抱高老婆,袁七英脸一偏,便热热烈烈吻住了他开始发慌的新嫁娘。

    “树儿”歇息一夜的男性官能蠢蠢欲动,欲望瞬间苏醒过来,袁七英缠着老婆越吻越过瘾的柔唇不放,语音模糊地呢喃:“你肚子很饿吗嗯?”

    嘴巴被占得太牢,寇冰树无法回答,只好纳闷地摇摇头。

    一摇完头,她便被迫不及待的丈夫腾空抱起,惊慌的呼声被悉数吻走。

    前后不到十秒,抵死缠绵的新人已躺回艳红的喜床上。

    由于过程之中,新婚妻子的小嘴始终被某张仿佛饥渴千年的大嘴又吻又吮又舔地占得满满,无法问话,她只好妻随夫便重回新婚夜的羞人姿式,重建让芳心怦然的每分每秒,重温与丈夫裸身交缠的甜美时刻。

    就在主卧房再度飘满呛死人的浓香,两人的喘息渐渐浓浊,鼻息也急促了起来

    新婚初始,一切适应中,有些忙、有些乱,还有一些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甜蜜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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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新人以新婚最大、亲热至上为由,拒听所有来电,直“忙”到晚餐时刻,夜黑风高,才手牵着手下楼,准备出外解决民生问题。

    袁七英虽然一副英雄气概、男子汉大丈夫模样,向小脸红透的老婆拍胸脯保证,新婚夫妻忙于“房事”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必感到丢人现眼,可是坚持入夜才出门他却像作贼一样,东张西望着蹑足下楼。

    两人才踏进社区的漂亮中庭,袁七英眉心一皱,就发现了不大对劲。

    “你们干嘛?”他问着一看到他就跟中了定身咒猛然全身僵化的老邻坊们。

    “没事没事!”一票社区居民遮遮掩掩,彼此掩护,并马上转向娇容羞涩的新娘子“啊,英英太太,你好你好,欢迎你加入我们贫困却温暖的这个大家庭。改天等你有空了,我们会逐一上贵府拜访,欢迎你加入呀!”

    “谢谢你们。我随时都有空,欢迎你们随时过来玩。”寇冰树真心笑道。

    回眸瞄见袁七英由怀疑转为不善的脸色,居民们大汗直冒,继续从搞不清楚状况、看来又很好哄骗的新娘下手,关心道:“你们明天要去乌干达渡蜜月呀,一定好忙吧,那里的卫生条件听说不太好,你可要多带些肠胃藥备着哪。小袁袁,你可要体贴点,快带小袁袁太太去忙你们的事情了,快点去忙吧!”

    就是这些话露馅啦!认识他们五万年,这批贼家伙几时体贴过他啊!

    “叫她小树或树儿就好!什么小袁袁太太,舌头都不会打结哦?我们是去南非,没去过乌干达就不要危言耸听,乱批评人家的卫生水准。”随便一瞥他们手中的汤汤水水,袁七英以常年的经验,笃定道:“谁挂病号了?”

    “呸呸!还没元宵,过年期间说什么,你这少年郎童言无忌满嘴浑话,我们健康得很,不许你胡说八道,小孩子乱讲话!”一票受人之托的居民很坚持地将老脸一撇,藉机就要开溜到医院探望老朋友。

    袁七英抬头仰望左右两栋的灯火。才七点半,他们没那么早睡,老贼婆很爱凑热闹的,今天绝对不可能放过他

    “是陈老头,还是贼老太婆?”他脸色铁青,问着转瞬已溜到大门的居民们。

    “别跟我打马虎眼,是谁?”

    居民们眼见瞒不住这个知己知彼的孩子,只好叹道:“小英,你可别怪我们隐瞒啊。你新婚的当口大伙替你感到开心,不愿意扫你兴呀。尤其老陈,直说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绝不能打搅你们小俩口。”

    “树儿,你去地下室把车子开上来。”袁七英把钥匙交给老婆,指着右侧的车道出入口,推推她。等寇冰树乖顺地消失在入口处,他才大皱其脸,回身质问:“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是陈老头旧疾复发吗?”

    “不是老陈,是老陈那口子,陈大姐啦!她说是开心你居然讨得到老婆,脾气这么糟还有人肯下嫁,你这辈子不会孤孤单单,一年到头都到各家打野食,老了沦落街头当街民”

    “这些话我早就倒背如流三万年啦!说、重、点。”袁七英咬牙切齿,又有些释然,贼老太婆的病情若不是不严重就是控制住了,和她情同家人的老家伙们,才有心情废话不完。

    “哎哟,这些话全是大姐说的重点呀!你这坏小孩,怎么跟小时候一样扭,半点都禁不起人家批评呀!”

    袁七英忍无可忍,直接问上说话只讲重点的银发老头。

    “王老头,你说。”看他张望着左右两旁的老朋友,袁七英马上撂话:“不说,以后你家老太婆休想再看到购物频道。你信不信我这回说到做到?”

    不信。不过这孩子是有可能让他难过个两三天,早晚要知道的,王老头取得众友谅解的眼神后,开口做简报:“陈太太在你的婚宴上,喝了两杯陈绍,后来又陪白太太唱卡拉ok到凌晨两点二十三分。半夜觉得人不舒服,老陈送她到老刘的医院,才知道是轻微中风。”

    白太太不就是爱搞浪漫的老女人?袁七英心情沉重,表情阴沉。

    众人瞧他脸色不对劲,知道他对陈家二老有着特殊的情感,纷纷像他小时候学骑脚踏摔车一样,上前拍拍他已经摔得头破血流却愈挫愈勇的倔强脸庞,既赞赏他的勇往直前,也鼓励他再接再厉。

    “不碍事了,你别绷了张臭脸,当心吓跑好不容易讨进门的媳妇。”

    “是呀,老陈的那口子刚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由老刘坐阵指挥,不碍事的,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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