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代价、以未来可能为赌注,换取无尽却空洞的时间。可无尽的时间,终究不等于真正的活着。
王谢立在众人面前,气息沉稳如初,仿佛并未因众人的震动而生丝毫波澜。他没有试图安抚谁,也没有急于继续言说,更未表现出“掌握逆天之法”的得意,依旧保持着那份平静、淡然、如深潭无波的姿态。
若说他是在讲述一门术法,不如说他是在宣布一个将改变修仙界根基、颠覆所有修士认知的真相。
因为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么是疯癫,要么是真实。而疯子不会如此平静,虚妄者不会这般坦然。
这一刻,连“代价”二字都开始变得模糊。它不是威胁,不是劝退,而更像一条不可逆转的法则:求长生,便需付出与之匹配的牺牲。能做出这般选择的修士,绝非恐惧死亡之人,而是彻底抛却了“活着的意义”的人。
亭中依旧死寂,可所有人的心,都在无声地震荡。王谢依旧静立,神色从容,如一位冷静的判官,将残酷的真相摆在众人眼前,任他们自行抉择——信,或不信;畏,或不畏;追寻,或止步。
他没有用言辞诱惑,没有承诺利益,没有夸大奇效,也没有引导众人幻想未来。他只是平静地揭开答案:若想解寿元之困,这便是代价。没有退路,没有变通,没有折中,只有唯一的、明确的、清晰的代价。
而越是真实的术法,代价便越残酷;越是触及生命本源的大道,越要吞噬修士灵魂深处的执念。
这一刻,王谢仿佛并非站在修士之间,而是立于大道与亿万修士的分岔口,将两条路的尽头坦然铺开——要么,走向无尽长存的虚无;要么,继续跋涉于生灭循环的争道之途。
没有多余一字,没有一句劝服。正因为如此,这份极致的平静,才显得无比残酷。修士追求长生,亦追求大道。
若断肉身、断修为,那长生便成了没有意义的空壳。这究竟是救赎?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毁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