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祥在一旁听着苏怀玉这东拉西扯的,心里着急,刚要单刀直入地说正事儿,就见苏怀玉一个眼神,抢先把话头给抢了过去,接着说道:“所以,我和六哥就琢磨着,咱们要不自己去收一趟货,趁着现在这行情好,稳稳地再出一次货。不少布行都说了,只要咱们手里有货,平着行市拿货都没问题。咱们只要这一去一回,那利润可就有好几倍,这事儿我和六哥仔细琢磨过了,觉得可以做。所以就想着来听听五哥你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苏怀安听了,停下手中的筷子,转头仔细地看了看两人的表情,低头沉思了许久,随即又抬起头,微微一笑,说道:“去不得,你们想过没有,你们今天要是去了,万一河口明天就开了怎么办?就像你们刚才说的那样,要是河口一通,这货物大量涌进来,价格立马就得降下去,到时候你们可就把赚来的利润一次性全赔回去了,风险太大了,这事儿不靠谱。”
苏怀玉听了,看了一眼苏怀祥,心里十分不悦,可又不好发作,便不再吭声了。
苏怀祥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冷冷一笑,说道:“五哥这是看衰我们?那河道都堵了十几天了,就算要开河,快也得好几天吧,哪能那么巧明天就开了。而且咱们也不往远处走,就在临近的几个州府找找货源就行了呗,这么近的距离,能有什么风险,如此一来,怎么会赔?五哥你是不是太小心谨慎了。”
苏怀安也冷冷一笑,反问道:“那你们既然都已经有主意了,还来找我做什么?哼,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儿嘛。”
苏怀玉见状,瞬间换了一副表情,脸上堆满了谄笑,讨好地说道:“五哥,你毕竟在邢州城当了好几个月的东家,这城里各处你都比我们脸熟。我是这么想的,以现在柜上的钱来说,要去进货的话,还真是有些捉襟见肘了。五哥你人脉广,是不是能从市面上帮我们找一些银铤出来,咱们大老远去了,怎么也得定几船货物不是?你就帮我们这一回呗,五哥。”
苏怀安一听,立马摇了摇头,说道:“老七,你倒是挺有魄力啊,你这意思是去借高利贷呗?你可知道这高利贷的风险有多大,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怀祥却在一旁冷冷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五哥,高利也就不过一两成利罢了,可现在这锦缎的利润那可是两倍多,要是我和老七亲自去一趟,说不定还能把利润提升至五倍,五倍啊,这么大的利润,多诱人,冒点儿风险也是值得的嘛。”
苏怀安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厌烦,他心里想着,这世上哪有这么一本万利的买卖,五倍利润,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里面指不定藏着什么陷阱,这俩家伙就是被钱迷了眼,根本看不清形势啊。
三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最终也没能达成共识。苏怀祥气得脸都红了,站起身来,气呼呼地在门口骂了一阵,这才被苏怀玉强行给拖走了。
苏怀安看着两人愤怒离去的背影,心里更加纠结了,他默默地给自己又倒了一碗酒,端起酒碗,望着那酒液发呆,心里不停地想着:“这可怎么办才好?苏怀祥和苏怀玉这俩家伙,肯定是铁了心要去走这一趟货了,可这行情明显是不正常的,明摆着就是有人故意制造的货源紧张,想从中获利。我猜想,只要他们俩借到钱去进货了,那河口估计马上就会被放开,人家这就是挖好坑等着他们来跳。”
苏怀安心里明白得很,现在这河口堵着,其实对上下都不利,可最有利的就是苏记这个邢州城比较大的布行。布商们没办法,只能接受预定才敢调货,而能让布商们吃下定心丸的,也就只能是苏记等那么一两家大布行罢了。苏记要是拿了大批货物,就可以转手卖给那些小布行,从中赚取差价,这算盘打得可真是精明啊。
这么看来,这商人受影响,小布行也受影响,只有苏记能从中获利最大,这明显就是人家算计好的,恐怕人家精确的打击目标就是苏记布行。可苏怀祥和苏怀玉这两个家伙,空有那么点儿小聪明,却不肯往长远了看一眼,只盯着眼前的那点儿利益,真是糊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