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跳。若是对方说要宰了他,他或许还当是狠话;可 “杀官造反” 四字一出,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绝无虚言。他顿时被吓得心神剧震,几乎崩溃,颤声道:“小东家,您刚从外面回来?难道还不知道…… 卫娘子她…… 她已经遭遇不测了啊!我…… 我当时没能护住她,我真是该死!”
灵巧儿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情 —— 看那样子,倒不像是撒谎。她稍稍放缓了语气,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老汪,别废话。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不许漏半个字。”
原来,老汪是苏怀安身边的护卫,由老齐引荐而来。他与老齐是年轻时就相识的江湖兄弟,当年都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凭着一股子义气结下了过命的交情。老齐找到他时,他二话不说,不仅自己前来投靠,还唤来不少江湖晚辈,一同追随灵巧儿。按说,灵巧儿与卫吟霜都是他的东家,如今出了这等事,他心中实在愧疚万分。
老汪接过卓方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又下意识看了看茶碗,再瞧瞧三人的神色 —— 见一切如常,这才稍稍安心,缓缓开口:“东家,您还记得吗?苏记瓷器行的白瓷断货了。”
灵巧儿凝神一想,很快记起了这茬,卫吟霜确实提过,是马德雄故意断了他们的货。她点了点头:“嗯,吟霜跟我说过。你接着讲。”
老汪见她知晓前情,便继续说道:“所以大东家(卫吟霜)就想亲自去定州购置些白瓷应急。苏家这么大的瓷器行,总不能连像样的白瓷器具都拿不出来吧?”
灵巧儿又想起一事,问道:“那禹州和汝州的青瓷?怎么不用那些顶上?”
老汪苦笑着摇头:“小人只是个护卫,生意上的事实在不懂。就算大东家提过,小人也记不住啊。”
灵巧儿无奈地摆摆手:“罢了,你继续。”
老汪忙赔着笑,接话道:“定州那边一直不太平,辽军和我朝天兵时常有小规模厮杀,根本不用上奏朝廷。我们都劝她别去,小人也劝了,可……”
灵巧儿皱眉:“没劝住?”
老汪反倒诧异起来,看着灵巧儿道:“不是没劝住,是劝住了。她本想派苏五郎(苏怀安)去。”
灵巧儿点头:“怀安敢去?”
老汪苦笑一声:“敢是敢,可但凡有别的办法,谁愿去那险地?苏五郎就托我们这些人打听,想联系些囤货量大的货商,哪怕留些利润给对方,成批转些货过来也行。可谈了好几家都没成,最后苏五郎急得放话,大不了不赚钱,按市场价收,只要对方囤货够多就行。”
灵巧儿点头:“嗯,怀安这是想先把库存填满。既然如此,直接上门采购不就行了?”
老汪叹道:“自家事自家知啊。我们也劝过,说直接上门买便是,有多少要多少。可苏五郎说,他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苏记断货了。同行串货本是常事,就算有人出去败坏名声,旁人也未必信;可一旦明着大批采购,那跟昭告天下‘苏记没货了’,又有什么两样?”
灵巧儿认可道:“这老五倒是说得在理。”
老汪心里暗自叫苦 —— 这位灵娘子到底是关心卫吟霜,还是关心生意?句句都往岔路上带,可自己被拿捏着,半句抱怨也不敢有,几乎要憋出内伤。他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大概四五日前,苏五郎终于找到条门路,说认识一个白瓷窑口的总管。邢州城外白瓷窑口多如牛毛,真有关系的话,从窑里倒些瓷器出来倒也不难。”
灵巧儿挑眉:“嗯,怀安这是病急乱投医,就信了?”
老汪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是,苏五郎当时觉得总算能解决问题了。结果……”
灵巧儿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结果财货两空?”
老汪没说话,只是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随后缓缓点了点头,眼底掠过一丝难掩的颓败。
老汪放下茶杯,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那总管约了苏五郎在城外十里坡的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