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大捷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万国来朝的盛典余音仍在宫墙间缭绕,但一场比军事胜利和外交辉煌更加深刻、更加触及帝国根基的变革,正随着每一艘满载而归的商船、每一次海军舰队的凯旋阅兵,在帝国肌体的最深处,悄然生,并迅积聚着足以掀翻旧有秩序的能量。
这是一场源于海洋的资本与权力再分配,一个全新的、血管里流淌着咸涩海水和金色财富的利益集团——海洋系新贵,正如狂野的藤蔓,沿着新开辟的航路疯狂滋长,开始强势嵌入帝国千年不变的权力金字塔结构,与盘踞顶端的旧势力,生了不可避免的、激烈无比的碰撞。
这个新兴集团成分复杂,却因共同的利益来源而紧密捆绑:
军功新贵:以海军提督郑啸海为代表的一批海军高级将领。
他们出身未必高贵(多是原水师军官、沿海骁勇或寒门子弟),凭借赫赫战功(如荡平黑鲨帮、巡航南洋)获封爵位、擢升高位。
赏赐的金银、荣耀的爵位、乃至对强大舰队的指挥权,使他们一跃成为帝国新贵。
他们身着笔挺的海军礼服,胸前挂满勋章,言谈举止带着军人特有的果决与因骤然显贵而略显张扬的自信。
他们是云舒和谢景行在军队中最锋利的剑、最坚固的盾。
财富新贵:以“蜂巢”
商会核心成员及一批迅崛起的海商巨贾为代表。
他们嗅觉敏锐,紧紧跟随皇家船队,甚至自行组织庞大商队,穿梭于东西洋航路,将丝绸、瓷器运出去,将香料、珍宝运回来,财富以惊人的度滚雪球般膨胀。
他们在沿海港口修建堪比宫苑的豪宅,一掷千金,生活奢靡。
更重要的是,他们开始效仿旧时盐商,通过“捐官”
(云舒允许的,主要限于虚职或低阶实职)、“联姻”
(与落魄勋贵或新兴官僚家族结亲)等方式,试图将经济资本转化为政治影响力。
官僚新贵:在广州、泉州、上海、天津等因开海而爆炸式繁荣的港口城市,涌现出一批手握实权的市舶司使、海关监督、船政提调等官员。
他们掌管着庞大的关税收入、船舶登记、外贸管理,权力炙手可热。
虽然品级可能不高,但实际能量巨大,成为各方势力巴结的对象。
他们多是科举正途出身,但思想活络,易于接受新政,是云舒政策在地方最直接的执行者和受益者。
这三股势力,盘根错节,互通声气,形成了强大的利益共同体。
他们的崛起,极大地刺激了那些依靠上升通道固化和群体标签暴力维系地位的旧势力。
寒门子弟凭借军功封爵,商贾贱籍竟能与士大夫同桌共饮,地方小吏因掌管海关而权倾一方……这一切,在旧有秩序维护者眼中,简直是“礼崩乐坏”
、“牝鸡司晨”
带来的“恶果”
!
新版本职业平衡性调整?是下水道职业(海军海商)一夜之间逆袭成版本之子(新贵),老牌强势职业(土地勋贵)惨遭削弱,全服(朝堂)天梯榜(权力结构)面临洗牌!
冲突的爆点,在一次云舒为庆祝海军大捷暨南洋诸国臣服而举行的麟德殿夜宴上。
这场宴会,本应是彰显帝国强盛、君臣同乐的盛事,却意外地成为了新旧势力角力的修罗场。
宴会之上,灯火辉煌,珍馐美味,歌舞升平。
旧勋贵集团的代表,如几位仅存的老牌国公、侯爷,依旧按照传统坐在离御座最近、最尊贵的位置,神情倨傲,试图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而海军将领们则身着崭新的礼服,胸前勋章闪烁,虽恪守礼仪,但眉宇间的意气风、言谈中的豪迈自信,与旧勋贵的暮气沉沉形成鲜明对比。
海商巨贾们虽座位靠后,但其进献的海外奇珍(如一人高的红珊瑚、夜明珠等)却吸引了无数目光,他们的穿着用料之华贵、款式之新颖,甚至盖过了不少勋贵。
酒过三巡,气氛微醺。
一位靠着祖荫碌碌无为的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