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有些年岁稍长的老兵们一阵恍惚,莫名想起七八年前,这姓慕的小子刚入营时,还是个沉默寡言的小豆丁。
据闻他打小就耳朵不好,听声时常模糊,也听不懂他们融州的口音,当时他们几位老兵扯得嗓子发干,都没法同他说清越柳营的规矩。
如今这小子脱口就能背出军规,还这样流利……
大概得归功于他常年累月替人背的黑锅,靠受罚吃苦长的记性,毕竟他身边有那位从不叫人省心的??
“越姑娘!”
演武场外忽然喊起呼声。
“越姑娘呢?有人见着越姑娘了吗?”
凌乱的脚步从远及近传来,最终在演武场的栅栏门前靠拢,几名衣裙板正的中年妇人揪着手帕,相互拉着问:“我没找到,你们那边呢?”
妇人们还没朝这头看过来,演武场里的士兵们已经回拢目光,万分尴尬地噤了声。
场子里人人长着两只眼,都清清楚楚看到,近处的兵器架旁不知何时多了名身量娇小的“小兵”。
不速之客穿了套明显不合身的军中夏衫,一手装模作样杵着红缨枪,另一手时不时扶起划落的灰银头盔,虽使劲低着脑袋,可光看身形就知道是位姑娘。
越清音并不多么忐忑,哪怕追来的妇人就在场子外头。
少女藏在头盔下的透亮双眸眨了眨。
被父亲接连关了数日,昏天暗地地折磨。她好不容易耐住性子,直到今早算卦,乾下坤上,万物通而出行宜,想必是个偷溜逃跑的吉日,这才一鼓作气溜了出来。
虽说中途不小心惊动了那几位妇人,但眼下演武场人山人海的,正好帮她掩藏行迹,说不定能就此甩掉这几条尾巴!
越清音暗暗握拳给自己鼓劲,小心推起宽大的头盔,偷摸移着步子,更要往士兵堆里躲藏。
慕相玄站在高台上,将这幕收入眼底。
他的视线远远追着她那顶灰扑扑的头盔,只觉它摇摇晃晃,快要被淹没在赤膊大汉的肉色人堆里。
少年没忍住蹙了下眉,底下的士兵们愈发站立笔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动弹。
台子下,越清音心底直犯嘀咕,演武场的氛围也太僵滞了些。
若是良卦灵验,真要掩护她出逃,那这场子应该越乱才越好啊。
许是祖师爷听见了她的念叨,下一刻,高台上的少年将军语气平缓,向将士们吩咐:“都把你们的衣裳穿上。”
场子里顿时响起一通嫌热的哀嚎,光着膀子的汉子们叫苦连天去捞自己的夏衫,视野里衣袖衣角漫天飞舞。
乱了乱了,越清音放心混进人堆里。
余光中,那几位妇人原想进演武场寻人,可刚迈开脚,就被汉子们豪横的穿衣动静震慑得止步。
为首妇人放弃进场的打算,拿手里帕子轻掩着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