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向犹豫。
她并不强求他们立刻接受,而是将残酷的可能性清晰的摆在桌面上。
整个上午,讨论在走与不走、如何走、能走多少人这些根本性问题上反复拉扯。
气氛时而凝重,时而激烈。
太阳慢慢爬升,屋内的光线亮了又暗,但无人有暇顾及。
将近正午,争论还在进行着。
毕竟是大事,得仔细商讨一番,人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焦虑。
许正义的妻子许赵氏端进来一盆简单的粗面饼子和一壶粗茶:“先垫垫肚子吧,天塌下来也得吃饭。”
几人这才恍然觉得时间流逝。
六个人拿起饼子,食不知味的嚼着,茶水喝下去,也冲不散心中的沉重。
短暂的休息反而让气氛缓和了一些。
饭后,许正良抹了把嘴,重重叹了口气:“吵也吵了,怕也怕了。
但光怕没用,得拿个章程出来。”
“宋姑娘,依您看,若真要走,第一步该当如何?”
他的态度转变,讨论从是否走进入了如何走的阶段。
张茂才沉默半晌,这会才开口,他的话里务实却切中要害:“走,是肯定要走了。”
“但怎么走,得有个章法。
人心不能乱,一乱就全完了。”
“粮食、路线、护卫,都得有人牵头拿主意。”
里正许正义也看向宋孤鸾:“宋姑娘,您见识比我们广,经历过大阵仗,眼下这局面,还得请您拿个主心骨。
我们这几个老骨头,定当全力配合!”
许正良作为四族之,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看向宋孤鸾,眼神复杂,语气里带着一丝敬重:“宋姑娘,既然您表明身份,带回如此紧要的军情,我等信了!”
“只是,正如茂才所说,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还请您拿个章程。
我们这几个老骨头,定当全力配合!”
大难临头,身份的隔阂被生存的渴望压了下去,几位老人也对那些礼节也做了简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宋孤鸾身上。
宋孤鸾和许安宁看着这几位老人的神情,也知道这最难的一关已经过去。
几位族长都愿意走,他们下午又展开讨论,讨论的问题更加实际,但也更加耗费心神。
宋孤鸾没有急着安排下面的事,而是先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她看向里正和四位族长:“正良公,诸位叔公。
章程制定前,有最要紧的一件事,得先弄清楚。”
她目光扫过众人,“咱们小河村,眼下究竟有多少户、多少人?其中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青壮男女各有多少?”
“十四岁以下的孩童,行动不便的老人又有多少?心中有了这本明细账,粮食筹措、人员编练,才能有的放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