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飞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有些飘忽的思绪从身边这两个女人那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的气场碰撞中强行剥离出来,迫使自己专注于黄雅琪提出的问题本身。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清了清嗓子,才开口道:“我认为,对于桑坤这种人而言,巨额利润和扩张毒品帝国的野心,永远是他行动的要且核心的驱动力。
东非地区普遍存在的混乱秩序、薄弱的边境管控以及错综复杂的部族矛盾,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片充满了漏洞和‘机遇’的蓝海,但是……”
他顿了顿,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闪过月溪寨那个被血腥与迷雾笼罩的夜晚,阿扎瓦被击毙时那瞬间凝固的惊愕表情,以及黄雅琪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眸子。
“……必须承认,桑坤此人,性格中兼具了极端的自负和锱铢必较的睚眦必报心理。
上次在云南边境,虽然我们成功击毙了阿扎瓦这个重要的中间人。
打掉了他一笔数额巨大的交易,让他蒙受了不小的损失,但他本人却在最后关头,如同蒸一样从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中成功逃脱。
这件事情本身,对于他那样一个视自身权威和掌控力如生命的毒枭来说,很可能被视为一种无法洗刷的奇耻大辱。
他这次选择将目标明确对准我们在非洲的项目,我认为,这背后确实带有强烈的、赤裸裸的挑衅和报复意味。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我们宣告,他桑坤回来了,而且他具备足够的能力和胆量,在任何我们国家利益存在的角落,精准地找到我们的痛处,并肆无忌惮地给我们制造麻烦,以此来找回他自认为丢失的‘面子’。”
黄雅琪静静地听着,交叉的双手手指微微用力,指尖泛出淡淡的白色。
直到罗小飞说完,她才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你的这个判断,与总部行为分析团队最新的心理侧写报告结论,基本吻合。
这确实是一个将贪婪刻入骨髓、同时又极度傲慢自负,并且掌握了相当规模武装力量和资金资源的危险对手。”
她话锋陡然一转,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齐一楠,最后重新落回罗小飞脸上。
“因此,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思路,必须彻底转变!
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被动地立足于防御和事件生后的反击。
我们需要化被动为主动,精心设计一个局,充分利用他这种膨胀的自负和强烈的报复心理,投其所好,或者攻其必救,引蛇出洞,然后……”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那双漂亮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如同北极寒风般凛冽的杀意,已经将那个未尽的结局,清晰地传达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同意黄局对这个对手的基本判断和后续的行动方向设想。”
齐一楠适时地接话道,她的语气依旧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维和部队可以利用我们在任务区的合法身份和装备优势,在外围构筑多层次的、动态的监视与封锁圈,并通过提高巡逻频率和扩大侦查范围。
持续对桑坤可能藏匿的区域施加强大的军事压力,最大限度地压缩其活动空间和生存缝隙,逼迫他不得不动起来,或者……犯错。”
“嗯。”
黄雅琪从鼻腔里出一个简短的音节,表示听到了,目光重新聚焦回已经启动并开始接收数据的战术终端屏幕上。
“具体的‘诱饵’设计方案、投放渠道选择以及最终收网的时机把握,都需要建立在更加精确、实时的高质量情报基础之上。
岩罕那边带来的人力侦察专家,和我们自身携带的技术侦察手段,会从明天,不,从今天下午开始,就全面铺开,像梳子一样梳理这片区域。
我需要强调的是。”
她的语气在这里加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从即刻起,所有与桑坤案相关的情报,无论其来源是维和部队的巡逻现、使馆的外交渠道、罗武官你们的私下打听,还是岩罕小组的侦察结果。
都必须在获取后的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