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恶寒之后,左肩处疼痛隐隐袭来,天九这才低头去查看那一柄短刀。短刀没入肩下四寸,刀柄与刀身浑然一体,应是用了整块钢坯打造。
刀柄之上满是鳞纹,蜿蜒直下汇成一三角蛇头张口吐信,蛇眼血红、尖牙利齿,似是活得一般。再看刀刃之时正闪着湛蓝光彩,心知这柄短刀非但锋利断金,更是喂了剧毒。
方才又与七彩毒砂掌对了一掌,若是换作其余人,恐怕武功再高,不出半个时辰也要毒发而亡。幸好天九有神灯照经护体,加上那一颗定风珠,笃定这毒不足致命,这才敢与之对掌。
不过此人之毒委实太过霸道,天九运动强压之下仍觉头晕目眩,若接着直奔密室无异于飞蛾扑火,也只好稍稍平复对慕君还担忧之情,反手就要拔出短刀。
一拔之下身子猝然牵动奇痛无比,而短刀纹丝不动。天九想起这短刀之上带着倒钩,如此硬拔已死死勾住血肉,不禁低声骂道:“这厮当真阴毒!”
连忙撕开衣衫,取了止血散洒在入肉刀刃周围,将绳镖绑在刀柄处,腾出右手点住左胸下几处大穴止血,而后咬咬牙,嗖的一声将绳镖射出。
绳镖如电而飞,夺地一声钉在远处廊柱之上,那柄短刀亦随着天九皮肉撕裂之声飞得远了。刺痛可谓撕心裂肺,便如一根火棍在皮肉之中滋滋冒烟一般,左肩之下随即显出小儿拳头般大小的血窟窿。
天九眯眼一瞧,只见那处黑血肆意流出,瞬时便将止血散冲出。此时剧痛更甚,几令他晕厥,口中喃喃道:“小妹还未脱险,不得昏睡!挺住!挺住!”
白牙咬得咯咯作响,静待黑血渐渐流尽,已渐有红血流出这才举手将药泥死死摁进创口之中,又取了五根红甲蜈蚣前腿,胡乱穿过裂开皮肉将其封住,终是颓然躺倒大口喘息。
呼!呼!呼!呼…呼……呼……
沉重喘息似是那短刀犹在,一刀又一刀刺进皮肉之中。天九早已习惯刀剑创伤,只是以往俱是杀完人之后,大可安心疗伤,短时内不再拼斗。而今他不敢多歇息片刻,待伤口麻木猛然坐起,躲在廊柱之后运功驱毒。
两炷香过后身子渐渐轻盈,脑中也自清明起来,左肩之下疼痛已然可勉强忍住,只是左臂万万不敢轻易挪动,也只好叹口气,飞身将夜明珠及绳镖取了,向密室之内发足狂奔。
慕君还此刻正被人以千年蛇藤皮编成的细绳捆在座椅之上,身后有三人手持明晃晃匕首抵住脑后,身前则站着一身形弯曲、嘴角流血的灰头老者。
老者满眼俱是阴狠之色,待要开口却猛咳了数声,手背之上喷满血滴,摇摇头道:“想不到我纵横一生,却险些栽在一小子手里!”慕君还身后三人面色发紧默而不语,好似对老者极为惧怕。
慕君还心中虽是惧怕,但见眼前老者身受重伤,自奔到密室之后便一言不发打坐调息,半个时辰后起身仍是口喷鲜血,暗道莫不是大哥已赶来救我?
如此一想心中不知该喜或是该忧,她虽是期盼天九尽快赶来舍命救她,却更怕他因救自己而陷入险境。因此心中暗喜之后便陷入无尽忧虑之中,原本还想着启口嘲讽那老者几句,想到此处复又闭口不语。
老者见她欲言又止,哼了一声道:“你这女子,自老夫将你捆了之后便不发一言,亦未曾流泪,难不成你不怕死?”
慕君还咬咬唇,终是正色道:“我自然怕死,不过想起我死之后你等也要被大哥所杀为我陪葬,便是死了又何妨?”
“哦?看来你口中大哥便是我天罡叛逃之人天九了!你可知他手中沾满血污,乃是杀人的魔头,哪里有一丝丝人气?你和他厮混便应知晓早晚有这一日,也莫要怪老夫无情。”
慕君还心下一沉,不禁冷冷道:“你的意思便是,无论如何都要将我杀了?”
那老者阴恻恻一笑:“将你这尤物杀了着实可惜,不过也是无可奈何……”说罢自怀中取了一白玉小瓶,一把捏开慕君还小口,将瓶中药液一股脑灌了进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