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饿着。”
“我……我冤枉啊……”
她声音一下子小了,像是彻底虚了。
“冤枉?那今晚偷的肉从哪来的?”
张三柱从她脚边把包一拎,扯开一看,“瞧好吧,狼腿两只、脊骨一条、还有肝子一块,你这胆比狼还肥。”
“挖牛粪,轻的了。”王大林冷笑,“要不是江哥拦着,我还想给你套猪圈去。”
人群中有人窃笑,有人撇嘴,有人直摇头:
“知青也有好知青,像伊莉娜那姑娘,脸干净心更干净,跟人和气,干活不偷奸,谁说一句不好?”
“就是,这沈兰花是给知青丢人。”
“挖粪就挖粪吧,也算她赎罪了。”
“看她明儿能挖几锹,三天准得哭爹喊娘。”
“我打赌,她第一天就晕过去,第二天再醒来非要告状。”
“哈哈哈……”
围观村民笑声未落,那边张三柱和山猫一左一右,已经把沈兰花像扛麻袋一样拖走,任她两脚乱蹬、破口大骂也无济于事。
王大林拍了拍手,长出一口气,冲着江守业咧嘴一笑:“江哥,真解气啊!你这两耳光打得,我都想给你鼓掌。”
“没用的货色,留在连里只添乱。”
江守业点了点头,道:“没事,能保卫公社财产就行,一颗耗子屎,免得坏了一锅汤。”
这时候,周春友见很多村民都在,便开口说道:
“今晚的事提醒我们,冬天来了,狼群饿疯了,这类事可能还会有第二回、第三回,以后大家要注意一下,成立巡逻队。”
“同时接到新的通知,铁器厂那边缺锹头和钉耙齿,部队也需要钢材制作武器,上头下了通知,要我们这边支援一批钢材加工件回去。”
“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明天七点半集合,干劲足一点,争取三天出一批货!”
“听到了没?”
“听到了!”
人群齐声应道。
见此一幕,周春友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众人才各自离去。
……
一夜缓缓而逝,第二日,天刚亮。
打谷场上,三连的劳力们齐刷刷集合,准备大炼钢铁!
“都集合好了?把耳朵竖起来听清楚了!”
此时,连长周春友穿着厚棉大衣,手里攥着一张油纸包的笔记,,声音洪亮道:
“今天是三连历史上头一回,接到了为部队生产钢材部件的任务!”
他顿了顿,眼神炯炯地扫过众人。
“同志们,这可不是儿戏,也不是我们三连自个儿闹着玩!”
“这是上头的命令,是国家的需要,是咱们支前支军的大事!”
“锹头、镐头、钉耙齿,这些看着不起眼,但全是咱耕地种粮工具,没有钢铁,一线战士们饿肚子、打仗没子弹,咱能让同志们挨饿受苦吗?”
“不能!”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
“对!”
周春友点头,赞许道:“咱干这不是为了脸面,是为了国家!为了前线同志!谁在这节骨眼上偷奸耍滑、撒泼闹事,别怪我不讲情面!”
众人立刻肃静。
“好了,废话不多说!江守业同志!你出来,给大家伙讲讲这批铁器的工序,还有你画的图纸,怎么打,怎么烧,怎么敲,都说清楚!”
人群中一阵骚动,随即有人让开路,只见江守业身穿粗布灰棉袄,手上夹着一叠厚厚的图纸,面色沉稳地走上前来。
“同志们。”
江守业语气不疾不徐,举起手中图纸,道:
“这次我们三连要炼制的,是两批货:一种是三齿钉耙齿,一种是标准锹头,共计三百件。”
他一边说,一边在临时支起的三合板上摊开图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