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片空白。
“连长,再等等,这…这都得有个过程啊!”张顺风趴在地上,结结巴巴地想辩解。
“过程你妈了个巴子!”周春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看看你把牛弄成什么样了?瞎胡闹,存心搞破坏是不是?”
“我告诉你,这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把你皮扒了!”
“你坏,折腾牛!”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怒气的、生涩但清晰的声音响起。
是伊莉娜。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那双蓝眼睛里充满了对牛的疼惜和对张顺风的愤怒。
她几步冲上前,用力一把推开还在试图灌药的张顺风!
张顺风猝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趔趄,手里的破瓦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混着牛粪的脏水溅了他一裤腿。
他狼狈地后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冰冷的冻土上,眼镜都歪了,脸上身上一片狼藉。
那头被灌了药的牛,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得更剧烈了。
伊莉娜急得眼圈都红了,她看着老牛痛苦的样子,又看看旁边气定神闲的江守业。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伸手抓住了江守业沾着泥土的袖子。
“江同志,救救它!”她声音带着哭腔,蓝眼睛里满是焦急和恳求,完全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
那力道,那眼神里的急切和信任,像小钩子似的挠在江守业心尖上。
“行,我试试。”江守业没废话,拍拍伊莉娜的手背,大步走到那头被张顺风折腾得只剩半口气的牛跟前。
“江守业,赶紧的!”周春友也急了。
这牛要是真死在张顺风手里,损失可就大了。
江守业没废话。
他看都没看地上那摊恶臭的混合物,径直走到田埂边,随手薅了几把跟刚才差不多的灰绿色杂草。
动作随意得像在自家菜园子拔葱。
他解下自己的军用水壶。
里面依旧是掺了灵泉水的清水。
“盆。”他朝旁边伸手。
一个战士赶紧把刚才那个沾着糠皮的破搪瓷盆递过来,还特意在裤腿上蹭了蹭。
江守业把杂草揉吧揉吧丢进盆里,倒上水,搅了搅。
一盆浑浊但好歹没异味的草汁水就成了。
他蹲下身,掰开牛嘴。
那牛似乎还有最后一点灵性,闻到熟悉又令它渴望的气息,竟然微微张开了嘴。
江守业慢慢把草汁水倒了进去。
“哼,装模作样,刚才那碗都不行,这碗就行了?”
瘫在地上的张顺风缓过点劲,不甘心地嘟囔,声音不大,但周围人都听见了。
江守业眼皮都没抬,一边喂水,一边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张同志,这治病救牲口,靠的是真本事,不是靠往里头掺猪屎牛粪就能成的。”
“没那个金刚钻,光想着逞能露脸,那就是捣乱,是祸害。”
“你看这牛,本来可能没啥大事,顶多就是累着了,缓口气儿的事。”
“可让你这一通瞎折腾,又是牛粪汤又是硬灌的,小病也让你整成大病了。”
“这叫什么?这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江守业这话,句句像刀子,扎得张顺风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裤裆里。
周围的议论声也瞬间起来了:
“就是,瞎胡闹,差点把牛折腾死!”
“还掺牛粪?亏他想得出来!”
“想学江同志,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本事,净添乱!”
鄙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张顺风身上。
那头被灌了江守业草汁水的牛,情况似乎稳定了些,虽然还在喘,但抽搐明显减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