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那场虎头蛇尾、风波不断的婚宴,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头,激起的涟漪很快便消散了,但沉入水底的暗涌,却开始在新的角落翻腾。这暗涌,最先在贾家那狭小逼仄的屋子里变得汹涌起来。
秦京茹,如今是名正言顺的“许家媳妇”了。
虽说那婚宴办得不甚体面,过程也充满了尴尬,但对她而言,那一纸结婚证和院里众人面前的仪式,就像给她穿上了一层无形的铠甲。
她不再是那个寄居在表姐家、需要看人脸色、前途未卜的乡下丫头,而是有男人、有家的城里媳妇了!
这人一旦有了底气,腰杆子自然就硬了起来。以往在贾家,秦京茹虽说也干活,但总带着点客居的谨慎和讨好。现在不同了,她再踏进贾家门,那感觉就完全变了味。
这天是休息日,秦京茹想着还有些零碎东西落在贾家,便扭着腰肢回了趟“娘家”。一进门,就看见秦淮茹正坐在小马扎上,就着盆里的凉水搓洗着一大家子的衣服,棒梗带着小当和槐花在屋里追逐打闹,贾张氏则盘腿坐在炕上,耷拉着眼皮,手里捻着佛珠,嘴里依旧是不干不净地低声咒骂着,对象自然是那个“不得好死”的傻柱,或许也捎带上了如今过得“比她家好”的所有人。
“姐,洗衣服呢?”秦京茹招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轻快,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
秦淮茹抬起头,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眼神复杂地看了这个表妹一眼。她看到秦京茹身上那件虽然不算高档但干净挺括的新裙子,再看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还打着补丁的旧衣裳,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嗯。”秦淮茹淡淡地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用力搓洗,仿佛跟那衣服有仇。
秦京茹也没在意,自顾自地走到里间,去收拾自己那点东西。她以前睡的那个角落,现在已经堆上了杂七杂八的物件,显得更加拥挤凌乱。她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快速地把几件旧衣服和一个小包袱收拾好。
出来的时候,棒梗正好跑过来,差点撞到她身上。要是以前,秦京茹肯定会赶紧让开,说不定还会赔个笑脸。可今天,她只是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包袱,眉头一竖:“棒梗!看着点!撞坏了东西你赔啊?”
棒梗被唬了一下,愣在原地。贾张氏不乐意了,三角眼一翻,阴阳怪气地开口:“哟,这成了许家媳妇就是不一样了啊,口气都大了!撞一下能坏啥金贵东西?还真把自己当城里大小姐了?”
秦京茹现在可不怕贾张氏了,她腰杆硬了,直接顶了回去:“张大妈,话不能这么说!东西再不金贵,那也是我的!棒梗这么大孩子了,毛手毛脚的,说一句怎么了?”
“你……”贾张氏被噎得一愣,没想到这以前唯唯诺诺的乡下丫头敢这么跟她说话,顿时火起,“反了你了!吃我们家住我们家那么久,现在翅膀硬了是吧?良心让狗吃了!”
“我吃你们家住你们家,那也是我姐愿意!我当初也没白吃白住,干活少了吗?”秦京茹毫不示弱,她现在有许大茂撑腰(自以为),底气足得很,“再说了,我现在是许大茂的媳妇,跟你们家可没多大关系了!”
“你……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京茹骂道。
秦淮茹听着两人的争吵,只觉得一阵头疼,心里那股酸涩变成了尖锐的刺痛。她放下手里的衣服,站起身,拉住还想继续吵的秦京茹,声音带着疲惫:“京茹,少说两句吧。东西收拾好了就赶紧回去吧。”
秦京茹哼了一声,甩开秦淮茹的手,拎着包袱,头也不回地走了,临走前还故意把门带得“哐当”一声响。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贾张氏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咒骂声。
“看见没?看见没?”贾张氏拍着炕沿,对着秦淮茹发泄,“这就是你弄来的好亲戚!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当初要不是你把她弄来,能有后来这些破事?现在好了,她攀上高枝了,转头就不认人了!我早就说过,乡下丫头,没一个好东西!”
秦淮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