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盆冰水。
阁楼比她离开时更加破败了。屋顶的蛛网更加密集,积尘厚得如同雪毯,那盏小灯的光芒黯淡得几乎熄灭,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沉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绝对的静止,仿佛时间在这里已经彻底凝固。
而芸姨…
她依旧蜷缩在那个角落,在那堆破箱子后面,保持着林小雨离开时的姿势。
但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
她的身体冰冷、僵硬,脸上还残留着最后时刻的担忧与焦急,深褐色的眼眸失焦地望着前方,空洞而无神。她的一只手紧紧攥着胸口,那里…空空如也。
那架写着“小雨”名字的旧报纸纸飞机…不见了。
只有几道清晰的、冰冷的金属靴印,残留在积尘的地板上,从阁楼门口延伸到她身边,又延伸向门外…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发生过的…暴力与掠夺。
“芸…姨…?”
林小雨的意识发出颤抖的、几乎无法辨认的呼唤。
没有回应。
只有死寂。
她缓缓地“飘”过去,乳白色的光芒轻轻拂过芸姨冰冷的脸颊,试图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生命波动。
什么都没有。
芸姨…死了。在她离开后不久,那些秩序傀儡追猎而来,抓走了她,或者…更糟。而那架她视若生命的纸飞机,也被夺走了。
最后的亲人…最后的守护者…也…
巨大的悲痛如同山洪暴发,瞬间冲垮了林小雨的防线!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核心都在剧烈颤抖,几乎要再次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爸爸…哥哥…芸姨…所有爱她的人…都要因为她而…
乳白色的光芒因极致的悲伤而剧烈波动,如同风中残烛。
就在这时——
嗡…
芸姨那冰冷僵硬、紧攥着胸口的手指缝中,突然…渗出了一点极其微弱的…乳白色光芒?
那光芒…与林小雨的源初之力同源,却更加微弱,更加…内敛?
林小雨猛地一怔,强压下滔天的悲痛,将意识聚焦过去。
只见芸姨那紧攥的手指缝隙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用最柔和的光芒,轻轻拨开芸姨那已经僵硬的手指。
露出了…一枚只有指甲盖大小、由某种温暖木质雕刻而成的…极其简陋的…草编蚂蚱?!
这枚草编蚂蚱手工粗糙,甚至有些歪斜,却散发着一种无比熟悉的、温暖的守护意念!那是…父亲林天航的意念!是他在很久很久以前,或许是在小雨还很小的时候,亲手编织的,送给芸姨的?
而此刻,这枚小小的、不起眼的草编蚂蚱,正在散发着微弱的乳白色光芒。光芒之中,蕴含着一道…被精心封印的、稳定的信息流!
芸姨…在最后关头,将父亲留给她的这件蕴含守护意念的信物,紧紧攥在手中,并用自己最后残存的一点生命力(或许还有“回响之间”最后的力量),将其激活,将其…隐藏了起来!
她留下的…不是纸飞机…而是这个!这个她从未展示过的、父亲的信物!
这就是…爸爸说的…芸姨留下的最后的…“地图”?!
林小雨颤抖着,用光芒轻轻触碰那枚草编蚂蚱。
嗡!
信息流瞬间融入她的意识。
并非星图坐标,而是一段…由林天航留下的、加密的意念指引,结合了芸姨最后注入的、关于“回响之间”空间结构的信息:
“…心象…并非…虚妄…” “…回响…亦非…绝响…” “…以此间…残存…之‘影’…” “…映照…彼端…失落的…‘光’…” “…真正的…泉眼…” …不在…远方…” “…而在…” “…‘心’的…倒影…” “…‘零’的……‘梦’…开始…之地…” “…跟随…蚂蚱…的…跳动…” “…它会…指引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