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百姓们被妥善地安置和护送,秦朝朝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一阵强烈的疲惫感席卷全身,她脚下微微一软。
楚凰烨立刻扶住她,低声道:
“撑不住了就别硬撑,我们先随军下山,找个地方让你好好休息。”
秦朝朝这次没有逞强,点了点头。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依旧烟尘缭绕的崩塌山体,又看了看正在玄甲卫护送下、如同一条蜿蜒长龙般向山下移动的百姓队伍。
阳光洒满山林,驱散了地底的阴霾。
这边,这场惊心动魄的地底之战,终于画上了句号。
再看秦家那边。
昨日,秦云桥送走了最后几个来吊唁的远房亲戚,
看着空荡荡的灵堂,再想想三天后就要来收房子的官差,终于彻底慌了神。
地契在秦朝朝手里,那孽障油盐不进,要是要不回来的;
爵位,那是他最后的遮羞布,虽然停了俸禄,但名头还在,怎么能轻易传给那个忤逆子秦朝阳?
他还年轻,还可以再娶,儿子,还可以再生。
秦云桥盯着灵堂上那口棺材,心里头拨起了算盘。
老太太放印子钱的账单在他袖子里揣着呢,这白事花销如流水,那对金镯子换来的银子已经见了底。
他一把扯过愁眉苦脸的管家,
“管家!去,把老太太放出去的那些借条都理出来,明儿个,咱们挨家挨户收账去!”
管家苦着脸:
“老爷,这印子钱,朝廷明文禁止......老夫人已经不在了,要是人家不认......”
“再说,这......这灵堂还摆着,就去要债,是不是......”
秦云桥眼一瞪:
“是不是什么?再不要,这灵堂都要让人拆了!三天后官差就来收房子了,你是想让我睡大街?还是睡大牢?”
于是,一大早,秦云桥就踏上了要债之路,往日侯爷的派头摆得倒也十足。
第一站,秦云桥就直奔西街王屠夫家。
这王屠夫当初为了扩充肉铺,可是在老太太那儿借了足足三百两!
秦云桥揣着借条,心里盘算着连本带利怎么也得收回五百两。
五百两对于现在一穷二白的秦云桥来说,那可不是小数目了。
谁知那王屠夫刚剁完半扇猪,满手油光,见到秦云桥,把砍骨刀往砧板上一插:
“哟,侯爷来了?节哀啊节哀。您这是......来买肉?”
秦云桥端着架子,抖了抖那张借据,清了清嗓子:
“王屠夫,本侯今日来,是为家母生前与你那笔旧账。家母在世时借给你的三百两银子,连本带利五百两,今日该还了。”
王屠夫凑近那借条,眯着眼看了半天,一脸茫然:
“侯爷,您是不是弄错了?老夫人心善,那日明明是看小人经营不易,赏我的啊!怎么成借的了?”
秦云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白纸黑字写着呢!”
王屠夫一拍大腿:
“哎哟喂,我这粗人哪认得字啊!要不您去问问老太太?”
秦云桥差点没背过气去:
“那上面不还有你的手印!”
王屠夫把手在油腻的围裙上擦了擦,嘿嘿一笑:
“哎哟喂,侯爷,您看看我这手,整天油乎乎的,按个印子像朵花,谁都能模仿不是?它不作数啊!”
“再说,老夫人菩萨心肠,街坊邻居谁不知道?她老人家怎么可能放印子钱呢?这可是犯王法的!”
秦云桥被噎得脸红脖子粗,气得差点倒仰。
偏偏“王法”两个字戳中他的痛处,让他不敢高声理论。
秦云桥吃了个哑巴亏,没办法,又去了下一家。
第二家是城南开绸缎庄的赵掌柜。
这位借了一千两,说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