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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她将国公府陪嫁的银钱、田契悄悄塞给侯府填补亏空......
那些画面越是清晰,此刻林氏眼底的怨愤就越是刺眼,
这些矛盾,仿佛一面镜子,照出秦云桥心底最腌臜的贪婪。
他既享受着江氏的逆来顺受,又嫌弃她毫无脾气;
既贪恋江氏无条件的奉献,将真心踩在脚下,一边享受着江氏的牺牲,一边又妄想立起专情的牌坊。
现在林氏带着太后的威压与锋芒,他又嫌她过于尖锐,渴望她能像江氏般温顺。
他又想到太后的施压、文氏的算计、宾客的敷衍,还有眼前这个既委屈又咄咄逼人的新妇。
秦云桥越想越烦闷,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强压下不耐,说道:
“天快亮了,睡一会吧......”
话没说完就被林氏尖锐的笑声打断。
“侯爷还知道天快亮了?你既要做护妾的情种,又想立顾全大局的牌坊!”
“侯爷好威风啊,可我这顶着太后义女头衔嫁进来的主母,新婚之夜,就为了一个贱妾的算计,独自守了一夜的空房!”
“侯爷可知,从子时到寅时,我数了多少下更漏!您倒好,在偏院里和妾室你侬我侬!”
秦云桥张了张嘴,他何尝不知文氏的小心思,可她到底怀着秦家的血脉,!
秦云桥想解释说文氏怀了身孕,肚子疼不是小事,
可话到了嘴边,在触及林氏通红的眼眶时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说这话,她怕是要发狂。
正在这时,窗外传来第一声鸡鸣,秦云桥突然觉得疲惫如潮水漫过头顶。
两个女人,一个用柔弱做刀,一个以权势为刃,把他夹在中间。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明日还要给母亲请安……睡吧。”
秦云桥重新躺下,背对林氏闭上眼,不一会,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林氏听见他绵长的呼吸声,看见他绷得笔直的脊背,突然泄了气,
林氏怎么也睡不着,按规矩,天亮就有人要来收喜帕,可他们还没圆房,
秦云桥已经睡着了,喜帕上没有落红,她这个侯府主母的脸往哪里搁?
林氏睁着眼睛数房梁,当第二遍鸡叫声传来的时候,惊得林氏浑身一颤,不能再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