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桥看着高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窈窕身影,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这个他曾经轻视、甚至厌恶的嫡女,早已羽翼丰满,一飞冲天,飞到了他踮起脚、伸长脖子都够不着的高度了。
甚至连皇帝都有意无意地,将她与日渐落魄的景安侯府切割开来。
这种被无视、被边缘化、被当成垃圾一样撇开的感觉,比直接骂他“废物”
还让他难受万分。
他第一次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女儿,他是彻底拿捏不住,也高攀不上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不长眼的官员还凑过来道喜:
“景安侯,恭喜恭喜啊!
令爱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给咱们大楚挣足了脸面!
您有这么一个好女儿,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秦云桥气得咬着后槽牙,心里疯狂吐槽:
“我喜个屁!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面上却不得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牙缝里勉强挤出回应:
“同喜同喜”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为什么没对这个嫡女好点,
要是早知道这丫头有这么大的本事,他说什么也得把她供起来当祖宗一样伺候啊!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泼天的富贵、无上的荣光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与他这亲爹无关了吧?
这感觉,好比看着一座金山在自己眼前,却被告知“看看就行了,别摸”
。
就在秦云桥内心滴血的时候,绣阁那边,秦景月的嫉妒之火已经烧穿了天灵盖。
她死死攥着栏杆,看着高台上的秦朝朝被万众瞩目,连皇帝那满眼欣赏的眼神都黏在那贱人身上。
再听听周围那些贵女们毫不掩饰的羡慕和惊叹,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郡主!
她竟然成了郡主!
享封地,赐府邸,等同公主!
那是她秦景月做梦都摸不着边儿的东西,她如今还不过一个口头乡主,秦朝朝就成了郡主,凭什么?
一个被和离的女人生的剑人,一个从小不被长辈疼爱、重视的野丫头,凭什么能爬到她的头顶上作威作福?就凭那点邪门的箭术吗?
肯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狐媚子功夫迷惑了圣心!
“剑人!
不知廉耻!”
秦景月低声咒骂,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嫁进睿王府的。
她想起自己刚才还盼着秦朝朝出丑,结果对方却一飞冲天,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她几乎要呕出血来。
突然,秦景月猛地想起——
能把箭术玩到这种非人境界的,她两辈子加起来,只怕也没几个!
再加上那身神鬼莫测的医术
她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秦朝朝就是前世的秦昭昭!
秦景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现惊得手脚冰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穿越秦昭昭也穿越来了!
这个认知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她所有的侥幸,
寒气从她头顶浇下,让她瞬间手脚冰凉,又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原本只知道秦朝朝和自己一样,是穿越来的灵魂,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具身体里装的,竟是前世那个被她设计害死的堂姐秦昭昭的灵魂!
是她前世的冤家对头!
“她知道了吗?秦朝朝不,秦昭昭!
她认出我了吗?”
这个念头让秦景月恐惧得几乎窒息。
如果秦昭昭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以她如今的手段和地位,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不,甚至比捏死蚂蚁还简单!
睿王府侧妃?在一位圣眷正浓、手握实封的郡主面前,算什么?
何况她还是楚凰烨的未婚妻,未来的皇后!
不行!
绝对不行!
刹那间,恐惧转化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