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闺女好歹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过,见过刀光剑影,此刻尚能稳住已是难得。
这位安澜县主倒好,一个深闺女子,别说比他闺女还要沉得住气,便是朝中许多浸淫多年的老臣也未必及得上,就连他见惯了刀光剑影的大将军怕是也要弱上三分。
也不知道秦云桥那老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生出这么个了不得的闺女来!
他想起前几日听部下闲聊,说景安侯家的两位小姐性子差得远,一个急功近利,一个藏锋守拙。
前几日右相也跟他提过,“秦家有女,藏器于身”
。
他当时还没当回事,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看那秦乡主眼里的那点野心快溢出来了,偏生那安澜县主,明明身处这风口浪尖,却像揣着颗定心丸。
镇北将军想起前些日子秦朝朝在朝堂上的风采,心里的赞赏又多了几分。
“这姑娘……”
镇北将军低声跟楚王嘀咕,
“倒像是块能镇住场子的料。”
楚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见秦朝朝抬手抿了口茶,动作优雅,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主位。
她与楚凰烨投来的视线轻轻一碰,她回一个甜甜的笑,没有逢迎讨好,也没有故作矜持。
像两滴水融进湖面,一切都那么自然。
楚王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能在这殿里坐得住的,骨头里都得有点分量。”
镇北将军咂摸出点意思来。
陛下那眼神,看似随意,落在谁身上都有讲究。
方才那一眼,对着秦朝朝时,分明比对着旁人多了几分温和。
他再看秦景月还在偷偷给睿王抛媚眼,心里摇了摇头。
同样是秦家女,一个盯着眼前的芝麻,恨不得立刻揣进兜里;
一个望着远处的星辰,气定神闲得很。
将来能坐稳哪个位置,此刻已见分晓。
镇北将军看着秦朝朝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心里暗叹——
这未来的皇后,果然不是寻常胭脂水粉堆里能养出来的。
他暗自在心里打定主意——
往后啊,得让君悦跟她多多走动走动,学学这份沉得住气的本事,总好过在军营里只练了身拳脚,却没练出这份处变不惊的定力。
大殿里,还有一人目光落在秦朝朝身上时,带着旁人不易察觉的执拗与隐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