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得却比殿中梁柱还要直,威仪像针,扎得他后颈僵、直冒冷汗。
“究竟是太后的底气更足,还是陛下憋着大招呢?”
王丞相盯着鞋尖叹气,感觉自己的老腰都快被这无形的拉扯给拧断了。
另一侧的礼部尚书蓝大人捻着山羊胡,在心里扒拉来扒拉去,脑子里飞快过着账。
他管了一辈子皇家规矩,最清楚"
君臣尊卑"
四个字有多重。
可今儿个睿王那轻佻样,太后那护犊子的劲儿,简直是把祖宗牌位当垫脚石踩。
“祖宗恕罪,不是小的不护着规矩,实在是这对母子惹不起啊!”
“罢了,左右都不能得罪。”
蓝大人闭闭眼,心里有了主意——待会儿不管谁占上风,他就一句"
中秋佳节,以和为贵"
,和稀泥准没错,谁也不得罪。
最煎熬的莫过于刚入仕不久的翰林学士林文彦。
这小子小脸憋得通红,他读了十几年"
君为臣纲"
,这会儿被睿王那浪荡的模样搅得三观都快散架了。
他好几次想站出来说句“睿王失仪”
,可眼角余光瞥见景安侯秦云桥,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秦家是两女分投两边,他林氏只有他一根独苗进士,赌不起啊。
秦云桥察觉到小翰林投过来的目光,捻着胡须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他端坐在百官之列,那个位置刚刚好,能同时瞅见凤座上太后那看似平静实则紧绷的侧脸,和龙椅上陛下垂眸时那片深不见底的阴影。
作为秦家的掌舵人,他一手将两个女儿送进这波诡云谲的深宫——
一个许给帝王做未婚妻,一个背靠太后,似乎还与睿王牵扯不清。
旁人都道他秦家是两头下注,这是把宝押在了天平两端。
唯有他自己清楚,他从夹在皇帝与太后之间翻烤,至如今这如履薄冰的权衡。
方才睿王那句挑事的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秦云桥第一时间便把垂下了眼。
“这睿王,真是越来越不知收敛了。”
秦云桥在心里暗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他太清楚太后的心思——她既想借着睿王敲打楚凰烨,又舍不得亲儿子真吃半点亏,方才那句“皇帝莫要与他计较”
,听着是劝和,实则是逼着楚凰烨退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