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秦云桥掐住她脖子的手,还有那张如恶魔般的脸,她胸口就一阵闷。
她喘了口气,缓缓道:
“朝朝,娘中秋不愿在侯府过了。
往年过节就咱娘仨在府里,显得冷清。
今年倒是热闹了,可处处是腌臢。”
秦朝朝轻轻替江氏顺着气。
“娘若不愿,咱们便不在侯府过。
咱今年在县主府里过。”
秦朝朝吩咐下人去传话,全府上下在前厅候着,圣上有旨意。
暮色如墨,沉沉压在景安侯府朱红的飞檐上。
青铜兽衔着的宫灯次第亮起,将回廊照得影影绰绰。
管家秦福的声音撞在青砖墙上,惊起檐角栖息的寒鸦:
“传府中各院主子,半个时辰内前厅候旨!”
消息如涟漪般迅扩散,各院神色匆匆地往正厅赶。
就连被关在怡红院疯的刘氏都放出来了。
前厅鎏金兽炉飘着袅袅熏香,混着女人的脂粉气,熏得人直想打喷嚏。
厅里的几人都没说话。
老太太四仰八叉地瘫在榻上,两个丫鬟正汗流浃背地给她捶着腿。
她闭着眼,心中猜测着圣旨到底是什么内容,难道真是要放她大孙子回来了?
如此一来,她那大孙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哇。
文氏低眉顺眼地坐在角落,眼珠子却不停乱转,想着今日这戏到底要怎么唱——
是该哭天抢地博同情,还是火上浇油拱拱火?
老太太脑补了一通,实在憋不住,突然"
腾"
地诈尸坐起来问道:
“云桥,你老实说,这圣旨到底是什么内容啊,是下给谁的?”
秦云桥端坐在檀木太师椅上,玄色锦袍绣着暗纹云蟒,右手无意识摩挲着青玉扳指。
秦朝朝派人去了宫里求皇帝放秦景岚出狱,若说圣上旨意,定是赦免儿子刺杀当朝县主、未来皇后之罪。
想到这里,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连眼角细纹都舒展了几分。
他正要说话,只听刘氏一脸急切地问道:
“老爷,该不会是…”
刘氏攥着帕子的手直冒冷汗,话未说完便被秦景月欣喜地打断:
“定是哥哥的事有转机!”
正在这时,秦朝朝扶着江氏来了。
众人立马收起心思,眼巴巴地望向门口进来的那对母女。
只见秦朝朝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江氏脸色苍白,脖子上五个青紫的手指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