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被秦朝朝扶着,浑浊的眼珠死死瞪着秦景月,眼珠子都几乎要瞪出眼眶来。
“你要谁陪葬,是要我这把老骨头给你陪葬?”
“在侯府里闹成这样,当这里是烟花柳巷?”
她颤抖着指向满地狼藉,
“还不把你这疯癫样子收起来!”
秦景月原本是要砸秦朝朝,没想到自己竟砸到了老太太,更没想到老太太一来就吼自己。
心里呕得竟一时忘了自己白莲的人设,她盯着老太太额头的血包,突然爆出一阵癫狂的笑声。
她踉跄着抓起梳妆台上的碎镜,映出自己额间狰狞的伤口:
“好!
好!
都来瞧我的笑话!”
老太太这才看清她额头上的伤,吓得手上的拐杖差点掉在了地上。
这个孙女如今的样子太可怕了,一脸狰狞,哪里还有半点金枝玉叶的模样?
惨白的脸上血迹斑斑,额间伤口翻涌着血肉,倒像是从黄泉爬出来的厉鬼。
再看看一脸乖巧扶着自己的秦朝朝,脸色这才稍微缓了缓。
秦朝朝眼睛一转——小样,看我不告你一状,白莲花谁不会!
她把自己那被纱布缠得厚厚的手臂怼到老太太面前,她假惺惺的说道:
“祖母,大姐姐和孙女一起去接哥哥,路上马狂,哥哥遇袭,我们都受了伤,大姐姐伤到了脸,情绪难免激动,您别怪她吧?”
老太太一听“遇袭”
打了个激灵:
“什么?遇袭?朝阳回来了?”
她听说大家遇袭,还都受伤了,原本想问两句,可转念一想,秦朝阳回府没第一时间去给她这个祖母请安,脸上又阴了下来。
秦朝朝怎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开口解释道:
“哥哥伤得有些重了,怕有血气吓到您,才没去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开口对秦景月说道:
“月丫头你好好休息,祖母会给你请好大夫看你头上的伤,不会留疤的。”
秦景月也意识到方才自己不该在老太太面前如此暴躁,毕竟,在这个府里,目前老太太还不能得罪。
她想通这一点,趁机失声痛哭,那梨花带雨的模样,配上额头上的伤,倒真有几分凄惨。
老太太也替她委屈,不由得道:
“月丫头你放心,这件事情祖母一定会让你父亲好好查查。
我秦家几个孩子竟然都受了伤,敢动我秦家的孩子,我看那贼人是活腻歪了!”
秦景月的哭声卡在了嗓子眼里!
这事怎么能查?可转念一想,也不怕,杀手是幽冥阁雇的,无处可查。
马套上那根尖刺十有八九也早掉野外了,同样查不出什么来。
这样一想,卡在她嗓子眼里那口气又顺了出来,于是哭声陡然拔高,像把生锈的剪刀绞着绸缎。
老太太被她嚎得心烦,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布满老年斑的手拍开秦朝朝的搀扶,颤巍巍指向床榻:
“够了!
要哭回你娘肚子里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