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反应。
这日,宇文烬难得过来用晚膳,脸色比前几天更沉。席间,他几乎一言不发,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林潇潇安静地布菜,也不敢多言。直到膳毕,宫人撤下残席,宇文烬仍坐在原地,手指揉着太阳穴,久久不语。
林潇潇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斟了杯温热的茶水,轻轻放到他手边,声音放得极轻极柔:“陛下……可是为南方水患忧心?还请保重龙体。”
宇文烬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邃,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用“后宫不得干政”之类的话堵她,只是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沉重得仿佛压着千斤重担。
“暴雨不绝,堤防溃决千里,灾民流离失所,瘟疫恐将蔓延……”他低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倾诉这难以承受的压力,“国库虽拨了赈灾银两,但层层盘剥,到灾民手中还能剩几何?地方官员……哼!”
他冷哼一声,未尽之语里充满了对官僚体系的失望和愤怒。
林潇潇听着,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巴巴地安慰道:“陛下英明,必有良策化解危机。朝中……朝中总有能臣干吏可为陛下分忧。”
宇文烬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什么笑意的弧度:“能臣?但愿吧。”
他站起身,看样子是又要回御书房继续熬夜。走到殿门口,他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近日事忙,你好生照顾自己和孩子们。”
说完,便大步离去,背影在宫灯下拉得长长,孤寂而又坚定。
林潇潇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殿门,心里那种闷闷的感觉更重了。
【看来这次水患,】
【真的把他难住了。】
【我好像……】
【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到,】
【他这个皇帝,】
【当得并不轻松。】
【甚至……有点可怜?】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赶紧摇摇头,把这“大不敬”的想法甩出去。但一颗种子已经埋下,她开始不由自主地,真正地为那个高高在上的暴君,担起心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