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他看见乔晚音的脸白得像纸,唇色发青,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筋骨,摇摇欲坠。
他心头一紧,连忙上前一步,心疼地攥住她的手——那只手冰凉得吓人,指尖微微颤抖。
“青青,别慌。”
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沉稳的力量,“二嫂对城里不熟,连去趟菜市场都要问三回路,她走不远的。一定就在附近。”
乔晚音眼睛发热,眼眶里像灌了热油,灼烧般刺痛。
喉咙像塞了块硬棉花,堵得她无法呼吸,连吞咽都变得艰难。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想起昨晚二嫂离开时那双眼睛——没有怒火,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死寂的灰暗,全是绝望,像被整个世界无声地抛弃了。
那时她还劝二嫂:“天太晚了,别出去了。”
可二嫂只是摇摇头,低声说:“我想透透气。”
想起那句一字一顿、带着哭腔的话:“城里人,从来就看不起我们乡下人。”
那声音像一根锈铁钉,深深扎进她的记忆里。
想起这些天,二嫂天不亮就起床,踩着拖鞋在厨房灶台前忙活,帮她收拾幼儿园的教具、洗孩子们换下来的一堆脏衣服、煮粥烧水,手脚利索,从不喊一声累。
就连小苗苗夜里哭闹,她也总是第一个爬起来哄。
她总说:“晚音啊,你上班累,我多干点没啥。”
要是二嫂真出了事……
她不敢想。
脑海里浮现的是二嫂倒在桥下、卡在巷口、被人发现时冰冷的身体……
她猛地打了个寒战,胃里一阵翻搅。
“我去问柳飘飘。”
乔晚音忽然抬头,目光从茫然转为锐利,声音轻,却像刀子划过空气,坚决得不容反驳,“二嫂最近总跟她一起,去哪儿都找她说话,茶也不喝一口就往她宿舍跑。她肯定知道点什么。”
傅黎安皱眉,眉头拧成一个结,眼里闪过警惕的光。
“我跟你一块儿去。”
他语气坚定,不容商量,“这事儿不简单,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
文工团的练功房里,阳光斜斜地洒进来,木地板被照得泛着微黄的光泽。
柳飘飘正压着腿,身体弯成一张弓,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脸颊微微泛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