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问,这个刘大人是谁?”肖晨对刘三下令,目光仍盯着粮仓。
不一会,刘三带着两名书生返了回来,其中就有之前仗义执言的年轻书生。“大人,问过了。这位陈格陈秀才说,他知道那位刘大人的底细。”
肖晨这才将目光转向陈格,只见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长衫,身形清瘦,但眼神清澈,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执拗,尽管面对刚刚杀伐果断的肖晨有些紧张,却仍努力保持着镇定。
“陈秀才,方才多谢你仗义执言。”
肖晨语气缓和了些,“你说说,那位刘大人是什么人?”
陈格拱手一礼,语气带着几分不齿:“回将军,那位刘大人名讳刘文镜,曾任礼部鸿胪寺卿,三年前以‘体弱多病’为由致仕还乡。归乡后,他并未静养,反而广收门徒,在城东开设‘文镜学社’,讲学不辍,交游广阔,本地士绅官员多与其往来密切。”
“鸿胪寺卿?致仕讲学?”
肖晨心中冷笑,一个掌管朝会仪节、接触四方使臣的前京官,因“体弱”退休后反而精力充沛地搞起学社,聚集势力?这分明是朝中失势,退回地方经营基本盘,以待时机。
他看着陈格,心中一动。此人能在方才那种群情汹汹中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品性至少不差。自己如今根基初立,武夫不缺,缺的就是能识文断字、处理政务的人,看他的品行不错,可以招揽一下。
“陈秀才,观你言行,是个明事理的。我麾下正缺人手,你可愿来帮我?”
陈格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窘迫和挣扎。他再次拱手,语气带着歉意:“多谢将军抬爱!只是……学生志在科举,且……且与几位同窗好友尚有……尚有其他学问需要钻研,恐怕有负将军厚望。”
这一下,可把肖晨的亲兵给惹恼了,大人给你面子,你竟然不识抬举?
“唰”的一声,武器就抽出来了,这一下,一旁面容油滑的书生,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对着肖晨和刘三连连作揖。
“将军息怒!军爷息怒!万万不敢不识抬举啊!”
“实在是我这陈贤弟……他五代独苗,家里一直就指望他光宗耀祖呢,您不知道,陈贤弟擅长算学,非是学生吹嘘,莫说这怀安城,便是北地数郡,谁不知陈格陈子谦乃‘算学鬼才’?”
看肖晨没有动怒,他继续说道:“去年,连路过的一位致仕太学博士都亲口许他一个‘经师’之位,说他于算学一道,已足以登堂入室,为国子监诸生授课!但是陈贤弟为了科考,都拒绝了。”
陈格被好友夸得面皮发烫,连忙拉住他:“王兄,慎言!将军面前,岂可如此狂悖!”
他转向肖晨,努力维持着镇定,“学生不敢称大家,只是于算学一道,确比寻常经义多下了些功夫,平日里和一些喜好杂学的同窗,一起学习一下。”
肖晨眼睛一亮,心中大喜,这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轻轻摆手止住了又要发作的刘三。
在这个时代,能关注“杂学”的读书人,多半是有些真才实学和独立思考能力的,更何况是一个在数学方面有能力的人,这是天生的科研人员啊。
而且他有见识,但是想要把这种超时代的见识变成实物,就需要别人帮忙,毕竟肖晨不可能一直泡在实验室里搞科研。
他正愁工坊的标准化、火药配比优化、乃至未来更复杂机械的研发缺乏理论人才,这就遇到了一个喜好杂学的小团体。
肖晨瞅着眼前这穷酸秀才那副清高样,心里门儿清。这人他得要,更得把他那点读书人的臭架子彻底碾碎,让他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干。
“陈秀才心向科举,是正途,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肖晨话头一转,语气听着平淡,“不过,你既然自认杂学数术有两下子,真巧了,我在这方面也有所研究,我考考你,看看你有没有说大话。”
陈格一听,腰杆下意识又挺直了三分,眼里那点读书人的傲气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