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决死反冲。他的战马已经提速,整个人如同拉满的弓,刀锋离肖晨仅剩二十步之遥!
然而,就在这一瞬,他最大的依仗,那尊他坚信能碾碎一切的铁塔,在他眼前被轻描淡写地一刀两断。
他脸上的狰狞和决绝瞬间凝固,然后像劣质的陶瓷一样寸寸碎裂,化为极致的茫然与恐惧。
他冲锋的势头未止,但紧握缰绳的手却下意识地死死勒住,战马因这矛盾的指令人立而起,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
他就这样僵在了冲锋的路上,不敢进,怕死,也不敢退,还是怕死。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粗重如风箱的喘息声。
肖晨仅仅是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过多的关注,接着皱起了眉头。
而在百夫长身后,那些刚刚被巴尔虎聚集起来,试图反扑的北虏士兵,眼中的狂热如同被冰水浇灭,瞬间只剩下彻底的茫然与恐惧。
肖晨没有管他们,他只是随意地向身侧伸出了手,侧后的刘三立刻一路小跑过来,将怀里的白巾递上。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表情十分的嫌弃,随后,他将染血的白巾随手丢弃。
直到完成这一切,他才终于抬起眼。
“杀了吧。”
死寂维持了一瞬,随即,爆发的应和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响亮、都要疯狂!
刘三猛地抽出腰刀,因激动而面目狰狞。
所有的亲兵和和硕骑兵,如同被注入了一剂狂暴的猛药,之前对那铁甲阵的恐惧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跟随神明作战”的无边勇气和荣耀感!
北虏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落荒而逃。
肖晨立马于战场中央,静静地注视着北虏残军溃散奔逃,直到他们的主力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确认已无反击的可能。
他这才偏过头,对身旁仍处于亢奋状态的王贺下令,“带着骑兵追一下,驱散即可,不要多,追个十里地就回来。”
“大人,这……太短了吧,要不……”王贺一愣,显然觉得不过瘾。
肖晨打断他,“我们驱赶他们,让恐慌继续在北虏中蔓延,这比多砍几百颗脑袋更有用。记住,十里,不得恋战。”
王贺浑身一凛,抱拳领命:“末将明白!”
目送王贺带队如风卷残云般追去,肖晨这才拨转马头,看向残破的怀安城,“刘三,随我进城。安排人在外围警戒,收拢战利品,清点伤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