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又兴奋起来，“大人恕罪，小老儿是太贪心了。可实在是没想到，您这炉子竟能直接炼出钢水！往日里炼出铁已是不易，要成钢非得老师傅反复锻打不可。便是个聪明人，没几年功夫也出不了师。”
身后亲兵们一听，顿时激动起来。谁不知道一把普通铁刀只值一两银子，可一把钢刀少说也要十两！这高炉若能直接炼钢，就算产量不稳，也比从前强太多了。
有人迫不及待地问旁边铁匠：“这炉子一日能出多少钢？够打几把刀？”
“这位军爷，实在说不准啊……”
“你说个大概数啊。”
“嗯……一日约莫能出两千斤。”
要知道宁城不过是个边陲小县，全仗着有铁矿和煤矿才能建起这般规模的工坊。即便是京师附近的大工坊，一日产量也不过三千斤。对肖晨他们来说，莫说是钢，便是这些生铁也够用了。
众人正欢喜着，忽然有人在一旁的成品堆里发现几把新打好的刀。
“这是钢刀？”
“啊对，是张师傅昨日试手打的，这样的不多……”
他拿起来端详一番，随后抽出自己的腰刀就这么砍了上去。
“当”的一声，这把刚刚做好、还带着尘土的刀，竟然把亲兵的腰刀崩出一个小缺口。那亲兵用的刀虽不是百炼钢，也是好钢打造，寻常铁刀碰一下就得卷刃，如今反倒自己伤了？
“这和百炼钢也差不多了！”
有人惊道，“一柄百炼钢刀，有钱人家定制，少说也要等上月余。”
不待他说完，那亲兵已捧着刀冲到肖晨面前：“大人您看！这是好刀啊！”
肖晨一看，觉得这样就可以了，于是问道：“这样的产量能保证吗？”
铁师傅苦笑一声，“大人，这个不太能，这个高炉咱们是刚刚上手，很多东西都是对付能用，这都得看天才行，要是您能给我一个月，把这个东西吃透了，肯定能更好。”
一个月？
十天都不行啊，北虏三天左右就会到了，哪有这个时间。
“这样吧，你说一下都有什么问题，不要怕花钱，我现在赶时间。”
铁师傅一听，知道是又有敌人了，“好，主要是一些连接的物件，没敢用好的，太贵了……”
“换，直接换，不要怕花钱，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越快越好。”
这是欧，肖晨注意到一旁的风箱，上面坑坑洼洼的，“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之前的东家怕花钱，说克服一下。”
这一下给肖晨弄的都说不出话来了，看来自古以来老板都是一个样子，克服？这种东西还能克服？
他们能用这种东西，把高炉运转起来，也是用了心思的。
“赶紧修好，如果有新的，直接换！”
随着新的鼓风机的启动，高炉的亮度正在逐渐升高。铁师傅此时非常的兴奋，但是又有点不确定，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一下之后，这才转身对肖晨说道。
“大人，您这法子还真管用，这温度确实提升了不少，以前得好一会才能感觉到热，距离有个五六步就差不多了，现在我在这里已经站不下了。”
肖晨正要说话，却见张师傅揉着眼睛走过来，眼白通红，手也在微微发抖。
这是明显热的，这么弄下去，别说钢铁没弄出来，人肯定出事。
肖晨略一思忖，叫人拿来一根细铜管，中空，一端封死，灌入染了色的酒液，管身刻了十道线。
“做个火尺，火候到哪，液柱升到哪。你不用贴炉看了，让徒弟盯着，到了关键处再喊你，你再这样，我都怕你出事了。”
铁师傅还是头一次碰见关心他们安全的东家，眼睛有些湿润，用力的点点头，让人把铜管插进炉眼，酒液柱慢慢往上爬。
他眯眼看了半晌，又伸手试了试炉壁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