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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沉了下去。这可能意味着她已经知道我和李凡发生过关系,特别是现在李凡在离婚后与我同居一屋,这都是万嘴难辩的事情。李凡客气地请她留下来吃饭,吃完饭后,鱼儿便缠着我要和我去唱歌,我不得不答应。

    在车上,鱼儿告诉我她恋爱了,还是原来那个男孩,这一下让我心安了许多。她直言地问我“是不是你和李凡之间的关系让他们离婚的?是不是正因为这样你搞突然消失?听说你找了个富婆?没想到你也有自己的车开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只是点着一支烟抽了起来。鱼儿见我不说话,又问“是不是我问这些你很难回答啊?如果这样你就别回答好了。”声音听起来好像在赌气。我把车一下停在路边,然后走出车门去,车外很冷,感觉脸一下就被冻僵了,我喜欢这种感觉,这能冲淡鱼儿那些问题对我的冲击力。我把烟头丢了出去,烟头划了一道红红的弧线后,落在地上,红色的亮点一动也不动,像一具已死金鱼的眼睛。鱼儿也下车来,把我往车子里面按,说保证再不问了。

    我回到车中,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笑着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子的。你以后就会明白的,现在我说的都是多余的,而且你不一定会信。”

    鱼儿哦了一声,说那就不问了,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

    我说那就好。

    我们来到一家自助O厅,然后点歌唱了起来。鱼儿唱的是一首老歌,刘若英的《后来》,我则点了一首更老的歌,蔡琴的《人生就是戏》,唱到半途被她强制停止了,她说不喜欢这老朽的歌。我说那唱什么呢?她叫我陪她聊天。

    我不知道聊什么好。

    “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好吗?你一个人我总觉得不放心,但是哪里都找不到关于你的消息。不会是给某个女人绑架了吧?”

    “没发生什么事啊,小丫头乱想。我只是随一个女人去了深圳而已。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轻松地说。

    “你爱的女人?其实我以为你爱着我呢。”

    “像我这样一个自私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人呢?你也不想想看。”

    “你在骗自己,现在我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

    “谈这些有什么用?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像我这个穷样子不可能给任何女人带来幸福的。你知道我现在用的都是另一个女人的钱。不谈这了,要不你陪我到江边走一下?”

    我们又来到了长江大桥下面,我走下去,感觉江水干枯了一般,那么浅。我说一切都没有变一样。鱼儿没听清楚,还要我再说一遍。

    我说“小王子每天能看到四十七遍日出,而我只能看到一次。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挺深奥的,能看到四十七遍日出,可能是指也能看到四十七遍日落吧。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问这?”

    我没有说,我想起多多在这里曾经说过的童话,看着灯光在江水里闪烁的样子,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我说我送你回家吧,天有些晚了,而且这么冷。她没有拒绝,我把她送到她小区的门口,她下车去,我正准备离开时,她忽然敲着我的车窗,我按下车窗,她趴在那里,对我说“我快要结婚了。”

    “祝贺你,别忘了发请柬给我。”我说。她呆呆看了我两秒钟,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李凡家时,她还没有睡,正在看着电视。我独自进了我休息的那间房,李凡跟了进来,问“和鱼儿吵架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我摇摇头,我说只不过心情有点糟,其他还好了,我要休息了。然后我往床上一躺。李凡知趣地出门去。

    日子就在我和孩子,还有李凡的交往中慢慢地走了,我不停地刮着胡子,胡子疯长,两天就得刮一次,还有三天一次到汉口去整理多多的屋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胡子在不停地长,灰尘总是落满多多的房间,周而复始。但是孩子的情况却慢慢地好转起来,还有李凡脸上渐渐变得如同以往那样平淡的恬静。

    我不太想来描述我和孩子之间交往的细节,枯燥而且繁琐,不停地重复着。院长怀疑他的脑部某个地方是不是受损,如果那样的话,孩子的前途令人担忧。但是我不这么看,我觉得他应该是受了某种场景的刺激,因为他的智商显然和别的孩子没什么不同。我不停地指导他怎样拿勺子吃饭,怎样系鞋带之类的小事,不断地重复着,还不停地用言语教他一些简单的发音,虽然我有时候表现得并不和颜悦色,甚至有些粗暴,但他对我的感情显然很深,从来没有哭过。我不停地这样消磨着时间,不停地在时间的流逝中等待,等待多多的出现。但这些细微的事情却无形中把时间拉长了一般,像新疆拉面师傅手中的面条。每过去一天我就会重重地吁一口气,像在心中预定了某个时间多多一定会出现一样,每过去一分钟,就意味着我和她之间的相逢近了一分钟。

    元旦来临了,报纸上是商家大篇幅的五颜六色的广告,与此同时还收到了一封信,大红的双喜字,撕开后发现那是鱼儿的结婚请柬。我和李凡的名字在同一张请柬上,我当然明白她的这种意图,她已经把我们看成一家人了,但我不知道她这种意思是祝贺还是羞辱。但毫无疑问,李凡看了之后只是沉默了半天,而我则大声地问她要不要去。李凡说,去,为什么不去,我们一起去。我就说还是我一个人去算了。

    酒宴是定在凤凰山那里的一家酒店里,那里听李凡说也是他们买新房的地方,离酒店不远。时间是中午十一点。那天,我教了孩子一些简单的动作之后,然后抱起他,在他的脸上和他挨了几下,他只是纠着我的耳朵,扯得很痛,这是他后来的习惯,而这种痛总让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我出门的时候向他挥手说再见,他也向我挥手。我叫李凡不要放松对孩子的培训,吃完饭我就回来的。

    我开车去的时候,心情异常平静。我包里装着早就装好钱的红包,也不算一笔送礼的小数目。我把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场内,然后转过身来就看见穿着白色婚纱的鱼儿,很漂亮,很美。新郎也并没有她所说的那样油条,其实好像挺老实的。两人很般配,我对自己说。鱼儿见我来了,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不同,和对待其他宾客一样,而新郎的表情有些疑惑,毕竟他不认识我。我笑着说“恭喜,晚上记得吃花生,生个胖儿子。”鱼儿笑着说“净开玩笑。”我把红包递到她的手里,她推托了一下也就接了,然后放进新郎的西装口袋里,新郎非常礼貌地向我笑了笑,示意我进里面去坐下。我进去晃了一圈,一个人也不认识,然后偷偷地从侧边出来,溜进停车场,开着车离开了。

    我往二桥的方向走着,准备去多多的家里。不知道为什么,在上车的那时我忽然很妒忌鱼儿,还有那个男人。无疑,鱼儿给我最后的印象就是作为一个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虽然天气那么冷,但她在此时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这天气的阴冷,在那里容光焕发。上天为什么不给我和多多这样一个机会?让多多穿上美丽的婚纱,站在我旁边,迎接着别人羡慕的眼光呢?没想到原来在我眼中看得过于世俗的东西,在这个时候竟然能如此打动我。

    我驱车来到多多的房子,打开门,迎面墙上的四个字还在,茶几上的书信还在,没有动静,我呆呆地看着那几个字,默念了几遍,忽然感觉很累很累。我的精神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我坐在地上,看着茶几上的灰尘发呆。

    突然响起的电话,让我吓了一大跳,拿起来一看,是李凡家里的号码。我接通后,听到李凡在号啕大哭,那声音几乎能轰掉我半边脑袋。我心里一惊,难道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我赶紧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的哭声并没有减弱,我都不相信她能听到我说话,我边着急地走出门,边听着她的哭声。我叫她等我,我马上过来。我上车,大脑像蒙了一样,不知道是怎样开的车,所有的过程都在那一刻似乎是空白,我心里想着,无非就是收到一些罚款单据而已,我见红灯闯,跨双黄线行驶,到了李凡家门口,我敲着门。门打开了,我看到李凡坐在地上不动,泪流成河。我急切地问她“孩子呢?”

    她指了指房间,我进去,看到孩子正在玩游戏。我的心一下落了地,便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问“怎么啦?差点把我吓死。别哭了,吃午饭了没有?”李凡一下发疯似地扑在我身上,在我的脸上还有脖子上四处吻着,边吻边哭。我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头被重重地撞在地上,嗡地一响。我想推开她,但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感觉我要被她强暴了一样。我不得不大声说“有什么事你快说啊,想急死我啊?”

    她一下站起身来,在那里傻笑着,死死地看着我。我心想,是不是得了神经病?不会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我也站起来,她又一下过来抱住我,号啕大哭起来,和电话中的哭声一模一样。疯了疯了,她一定是疯了!我只得稳住她的情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对她轻轻地说“宝贝,别哭了,不是还有我在吗?不管什么事情,我一定帮你的。”

    她终于安静了下来,才不过几秒钟又嘿嘿地笑了起来……在我耳边说“孩子今天和我说话了。”

    “是吗?”我心里一阵狂喜,难道来得这样快?我压抑着喜悦问“他说了什么呢?”

    “我正在择菜,准备弄饭给他吃,我叫他乖乖地在房里自己玩。过了一会儿他跑到我面前说‘妈妈,我饿。’”说完她推开我,看着我笑着,擦着脸上的泪水。我回头看着厨房那里,一堆小白菜在那里安静地躺着,她的话,我信了。我过去搂着她,轻轻地说“你辛苦了,总算有回报了,我来弄饭你们吃。”

    “你会弄饭?”李凡吃惊地看着我。

    “当然会啊。”

    “看来我对你的了解真少。”

    “没有必要了解那么多的。”我说着,然后去房里,一把抱住孩子,对他说“小王子终于开口说话了,那你喊我叔叔好吗?”他只是看着我,然后又试图纠我的耳朵。我叫李凡过来陪他,然后我便弄饭去了。

    孩子终于向她的妈妈开口说话了,李凡高兴得不得了,每天嘴里哼着歌,听了一下,都是好几年前的,也许在有孩子之后她便没有好好听过一首歌了,而她所唱的,还是她作为一个女孩那个年代的些事情,其实是上个世纪的事了。我没想到,这么久远的一段,对她而言是那种沉重,但是在孩子喊出妈妈这两个字之后,那一切好像烟散云散般。我看在眼里,乐在心中。但还是隐隐有些莫名的失落。孩子的话也越来越多了,但仅限于对他妈妈,我叫李凡暂时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大伟,李凡答应了。在半个月后,孩子终于开口喊了我,但不是喊的叔叔,而是哥哥,这样李凡呆呆地站了很久,我也是很奇怪。说实话,孩子的智力和行为大约也就二岁半的水平,但他的确提升得很快。李凡尴尬地朝我笑了笑,我没有说话,在那时我内心却是无限的伤感,下一步,已经可以把孩子送到幼儿园了,让他开始走进真正的生活,真正的社会。

    我之所以伤感,原因之一是因为孩子好像从天使一下来到了凡尘,不管怎么说,他的童年肯定会比我幸福,对这种幸福对于人生在世来说,也仅仅是可怜的幸福而已。人生来就是受苦的,孩子的眼睛告诉了我,他的生活开始丰富和复杂起来,可是,这之后呢?我之所以伤感,还有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后面会讲到。

    孩子叫我哥哥,我忽然想哭的冲动,因为当初我给他说起多多时,说的是一个姐姐。我无法相信这冥冥中注定的一些事情,但却也像无法摆脱。总之,我找李凡要了大伟的电话,李凡半天不给,非要我交待目的。李凡说,已经腊月了,快过年了。她的意思好像是说要我不要没事找事。但她见我苦下脸来,还是把号码递给了我。

    那天晚上我说我不来这里了,我要去汉口那里。李凡什么也没有说。到了汉口之后,我拿着李凡给我的号码,鼓起勇气给大伟打了电话。我说“我是张寞,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谈,你现在有时间吗?”

    “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会告诉我你和李凡要结婚了吧?”大伟的语气充满了敌意。

    “不是,是关于孩子的事情,我想好好地和你谈一下。然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在哪里?”

    “就在汉口沿江大道的酒吧里吧。”我告诉了他酒吧的名字,那里曾经是我和多多去过的地方。

    半小时后,我坐在酒吧的一楼看到大伟风风火火地过来了。他来到我对面坐下,我叫他点一些喝的东西,他拒绝了,然后说“有什么事快说。”

    “好吧,那我就非常坦诚地和你谈几个问题。第一,我有女朋友,现在在国外有事,过些日子会回来。第二,我和李凡之间在这后来是非常清白的,我之所以住在你家里,之所以回武汉,完全是因为孩子,还有你和李凡之间的事情。你知道澹台院长吗?她就是我女朋友请来帮助治疗孩子的,所以你尽可能放心我和李凡之间的关系。”我停了下来,想看看他的反应。他没有说话,我接着说“我伤害过你,还有你的家庭,我向你道歉。现在我的第一件事,基本上也算是完成了,孩子在半个月以前就会喊妈妈,今天他喊了我哥哥。呵呵,很搞笑,你知道我现在想着这些心里都很高兴。”

    “真的?你莫不是骗我的吧?”大伟瞪大眼睛,说“他真的会喊人,开口说话了?”

    我点了点头,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喜悦。他好像很着急,起身说“那我要过武昌去看看。”我连忙喊住他,说“我还有事情没有说完。”

    “你还有么事?快点说。”

    “很重要的事,希望你能坐下来听我说。”

    大伟不得已又坐了下来,我说“孩子的病情在不停地好转,甚至自己会用勺子吃饭了,后面所有的治疗,澹台院长都会随时指导你们的,而且她开的药你们不要停,一直要让他坚持吃下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和李凡之间的事情,我希望你们能复婚。”

    大伟没有说话,他找我要了一支烟,然后抽了起来。我说“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李凡是个好女人,你也是一个好丈夫。说实在话,我总觉得你们现在的结果好像是我的错。也许我并不能挽回什么东西,但我想,你们双方应该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至少对孩子的成长也有好处。也许你觉得我说这话非常可笑,但我说的是非常认真的。”

    我说完,点着一支烟,非常诚恳地看着他,然后我说“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也要回深圳和我的女朋友会合的。”我知道我在撒谎,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鱼儿结婚了。”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让我不解。

    “我知道。”我只得说。

    “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大伟说完,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大伟走了,很伟岸的背影,而我则为自己刚才说的那些可怜的话松了一口气,然后再次点燃一支烟。我这才注意到酒吧里在放一首陈慧娴的歌,那么老,比李凡哼的歌还老,这首歌是《为何仍是你》星空晚风飘过漆黑里星闪过浮云随蒙胧掠过心内想著心内哭著为何为何留下我……听来几乎为我此时的心情量身定制,鱼儿结婚了,李凡和大伟复婚是没有问题的了,我多余了。在此时我忽然想起我的人生过程只不过是一次次地被遗弃,从刚出生开始,被遗弃在轮渡的渡船上,然后被孤儿院遗弃在学校……然后最重要的是被多多遗弃在深圳,至少说,在鱼儿和李凡的面前,只不过是我自己在遗弃自己罢了。

    我知道我是个多余的人了,在现在的武汉。

    我才想到这里,歌声就停了下来,一曲终了,下一曲会是什么呢?我永远不知道。我喝着苦丁茶,我回武汉,只是为了办我对大伟说的那两件事,孩子和他们的复婚,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多多了,而多多的信却告诉我,她永远不会回到我身边。此时,我活着的目的是那么不明朗,没有光明,但至少能让她们感觉到光明,我想着应该给李凡打个电话,而不是像上次那样冒失地离开,电话中李凡的声音那么平淡,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我对她说我今天晚上就回深圳的,大伟可能会晚上过来,我向他提到了你和他复婚的事。

    “别走好吗?求你,你一个人去深圳干嘛呢?”李凡的语气一下变得沉重起来,她说“为什么不在武汉?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那个王小姐已经分手了。你骗得了我吗?我找院长问了几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情吗?”

    “那你就别管我的事了。”我烦了,说“你过你的日子,管我干嘛。”

    “不是管你,寞寞,你为什么不听话?你想想,难道我会害你吗?”

    “我挂了,你别管我,当我自作自受好了吧?”

    我挂了电话,然后关机。我找服务员要了一瓶酒,一个人慢慢地喝起来,好久,一瓶酒就喝了下去,我把头放在桌子上,用手托着,看着对面空空的座位。窗外的景色慢慢模糊,车灯发出的光像黑暗中的精灵,四处飞舞。我的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多多的身影好像出现在我面前,我看到她坐在对面,看着我笑。

    “为什么一个人喝酒?”

    “我想你,所以就一个人喝酒。”

    “这位先生说话可真有意思,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我拉过她放在桌上的手,说“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可以解释给你听的。”

    “你一定是弄错了,我真的不认识你。”

    我猛地一惊,睁开迷糊的眼睛,果然是一位我并不认识的女孩。我缩回手,连声说对不起,她却咯咯地笑了起来,递给我一张名片,说“我是安利的销售代表,请问您用过安利公司的产品吗?”

    我不解地摇摇头,说“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子的,我想你应该可以试试安利公司的产品,从营养品到洗涤用品,还有美容用品,在世界上都有很大的……”

    “对不起,打断一下,你是要我买这些东西吗?对不起,我现在没时间,你能否让我安静一下?”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份调查表,还有一支圆珠笔,递到我面前,说“只花几分钟,能否帮忙把这份调查表调一下?”

    我把这些东西推过去,说“我说过了,让我安静一下,行吗?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而且我从来不与不认识的人打交道。”她讪讪地收回表,放在包包里,然后说了一声打扰了,走开了。

    我结了账,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去,还好记得拿上了车钥匙。夜其实很深了,街上风很冷,人很少,车也不多。可是我不想开车,我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马路中间,沿着中间的交通分隔线走着,在来来往往的车子中,一种钢铁的力量似乎想摧毁我,又好像要带我去某一个地方,我忽然想来一次车祸,被车子的力量抛向半空中,然后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一定要重重地,然后发出沉闷的响声,这响声一定要让我自己一下听见,还要听见自己五脏六腹破裂的声音。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想法,我忽然觉得这样对自己是不是太残忍,可是,我还是坚持地走在那条线上,从酒吧走到了武汉港,又从武汉港走到了江汉路口,在转角处,我看到武汉海关那幢西洋的大楼,上面的灯发出黄灿灿的光,那么温暖,让我有种想爬上去拥抱那光亮的感觉,但因为那么高,又让我觉得那么遥远,我只得继续走着,一直向前……突然一辆车在路旁停下,从车上下来几个人,在这深夜里很显眼,我睁开迷糊的眼睛,开始让自己的意识运转,我看到了李凡,还有大伟,还有院长。是梦吗?我呆在那里揉了揉眼睛,不是,大伟正避让着车子向我走来,而院长和李凡则站在路边,呆呆地看着我。当他有力的大手一下抓住我的手臂时,我一下变得软绵绵了,瘫了下来。但我听得见他叫着我的名字,叫我张寞,然后我也看到李凡过来,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把我几乎是架着抬向路边,我感到腹部剧痛,一股热呼呼的东西向我的咽喉处涌来,我抑制住这想吐的感觉,然后用无力的手试图推开他们,我对他们说我不认识他们,告诉他们,我不要他们管,可是我一说完,腹部的什么东西一下从我的喉间喷涌出来,在夜里看起来是黑乎乎的,在地上成为一个椭圆的形状。

    大伟说我胃出血,他们慌张地把我抬上车,要把我送到医院。我在车上不停地作呕,不作呕的时候我就大声笑,李凡把我的头放在她怀里,我不停地挣扎,却没有力气来摆脱,我看到他们着急的眼神和言语我就想笑,一直笑到我晕了过去……当我醒过来时,我没有睁开眼睛,我知道我在医院,我听到李凡和院长正在说话。院长说早就发现我的精神有问题了,李凡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家人,而且从来没有谈过,也不许我们问……我懒得理他们,我睁开双眼看到大伟正坐在病床的旁边,一句话也没有说。见我醒了,都看着我,我说我要去把车子开回来,那是多多的车子。我看了一下,外面还是晚上。大伟说已经帮我开到医院来了,在停车场里停着的。

    这就好了,我松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轻轻地说“你们都走吧!”

    李凡说“怎么孩子气一样的,我们走了谁照顾你?”

    “是啊。这伢一看就是倔脾气,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我跟你说,你这病好了,要好好地到我那里治一下你心理上的病。王小姐会回来的,我比你了解她,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知道吧?”

    院长自以为了解多多,难道我和多多上过床都不了解她?我现在只想在他们关心的眼光中消失,离开这些人,离开这些……我也不知道该离开什么,我现在只想要多多,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但可能吗?不可能的,我已经被打垮了。

    见我醒来,大伟说他先走的,把院长送回家,已经太晚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李凡两个人,我呵呵地笑了起来,李凡摸了摸我的额头,我用手甩开她,结果手上吊针一下松开,手背一阵剧痛。李凡急忙找来护士给我重新扎上。我不停地笑着,李凡在那里不知所措,说“寞寞,昨天你还好好的,今天是怎么了?喝那么多酒,一副不要命的样子,你晓得这样让我们几担心?幸亏大伟带着我们来找你,不然你不是被车子撞死就是胃出血吐死。”

    “我不要你们管,真是可笑。你凭什么管我?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好笑。我死了与你们何干?”我说完这时几乎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快过年了,不要说这样的话,不吉利。”李凡和蔼地说“你怎么会对我有敌意了呢?”

    “我们之间的交往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就这样,从此谁也别管谁。一刀两断。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过年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不是一个人,不吉利也是我一个人不吉利。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如果你不走,我一句话也不会说,也不会听你说一句话。”然后我重新闭上眼睛,温习着以前和多多的一切,很让人开心。

    我发现我又回到了从前,不太愿意与人打交道,我只想回到多多的那间小屋里,如果可能的话,我愿意呆在房里不出门,在那里老死。可是我目前病了,还有个李凡在旁边不停地罗嗦着,我只得装作睡着,不愿意去想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三天后我便强烈要求出院了,我不愿意呆在这里,吵吵闹闹,没有私人的空间,还有医生那虚假的笑脸,还有李凡那开始令我感到厌恶的关心。我坐进车子里,李凡马上也坐了进来。我问她要干什么,她说要知道我住的地方。我打开车门,甩门走开,坐到花坛上看天上的浮云,的确是好多天没有看到天空了,感觉三天那么遥远,身体的痛楚也一下变得遥远起来。走的时候医生叮嘱我不要再喝酒,我才懒得听,喝多了他们还可以多赚些钱,多得些奖金,其实心里巴不得一天送一二十个我这样的喝得胃出血的病人进他们的医院。我习惯地摸了摸口袋,却没有找到烟,李凡过来坐在我旁边,看着我,老调重弹地说“我只是关心你,你为什么有敌意?我只是想知道你住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可以帮你。”

    “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的,我差不多都说了一万遍,你到底烦不烦?你比《大话西游》里面的唐僧还罗嗦!”

    “我不管,我非要知道你住的地方。”

    “你怎么像个小孩子样缠着我?你回去吧,孩子的事也不能耽误,我说了,我一个人都过了二十多年都没什么事,你干嘛不放心呢?”我恨不得要自杀。

    “寞寞,我和大伟商量着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然后你们早点成家,行了吧?那我就不再管你了。”

    “你还是别多些事了吧,除了多多,其他的女人我瞧都懒得瞧。”

    “多多就有那么好?不过你认为好就好了,可现在她根本就不在你身边。你为什么就不接受这个现实?”

    “她现在不在我身边不代表以后不在我身边,我说了好多次了。你要我放弃不如让我去死。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你动动你的善心,理解一下我行吗?求求你了。”

    “唉,我从来没有看到你这样固执。我是真的担心你,澹台院长也说了,你有忧郁症。”

    “你要是真担心我,三个月……不,一个月之内帮我找到多多。帮不了你就别管。”

    “你要把我给气死啊,寞寞,院长也在帮你找她你知道吗?我根本没办法找。”

    “我不想说了,你今天要是跟着我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当我是这医院里的一颗树桩,站在这里不走了。”

    李凡实在没办法,在旁边去打了两个电话,也不知道打给谁,我也懒得管。一会儿她过来,说院长要跟我说话,我一摆手,说,不接。李凡就叫我别换手机号,说有什么事给她打电话,说澹台院长如果找到多多,不然就联系不上我,我答应了。但她看起来还理不放心的样子,欲言又止。而我正准备的就是换手机号,毕竟多多知道我在深圳的号,她如果想找到我,她自然就有办法。我相信。

    李凡的身影一下被我甩到了后面,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在那里目送着我。也许,这一次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干脆就在多多的房子里住下,每天为了消磨时间,自己弄饭自己吃,然后在网上度过这等待的时光。我享受着一个单身男人的痛苦,在网上,好像自己还是很快乐的样子,吃了睡,睡了吃,然后除了上厕所就是上网了。我的胡子长得老长,我也懒得理。在这种孤独的时光里,胡子成了验证时间已经逝去的消息,我不知道哪天星期几,几月几号,对我而言,唯一重要的是把深圳的那个手机整天保持着开机状态。当网上的各个网站的网页变得花哨起来的时候,春节快来了。我无法忍爱那种热烈喜庆的气氛,于是我不再上网,拖着胡子每天在酒吧里,不停地喝着茶,抽着烟,有几次我还特地赶到武昌的雅典咖啡厅,坐在我和多多第一次见面的台子上,静静地看着窗外,总期待着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毫无疑问,这只是幻想。但幻想有时候的确像鸦片一样,像给我打了一剂强心针。

    在腊月二十七的晚上,我接到了肖晴打来的电话,她问我准备怎样过年,我说和往年一样,她接着问往年是怎样,我说一个人过,不就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每天一样是二十四小时,那天饿了一样想吃饭,困了一样要睡觉,太阳一样从东边升起在西边落下,武汉一样叫武汉,深圳一样叫深圳……她没有让我继续说下去,她说她也是一个人,没有什么生意,关门,想回武汉来过年,问我欢不欢迎。我回答说武汉并不是我的武汉,我没有权利不让她来还是不来,作为个人来说,欢迎又如何,不欢迎又如何。肖晴说那就过来吧,挂了电话。

    当天晚上,我在睡觉前忽然想到了和肖晴疯狂做ài的那天晚上,我无聊地想到了她的身体,还有她做ài时放纵的表情,然而,她没有性高潮,那种表情不知道从何而来。第二天快到中午醒来时,才发现我遗精了。我脱下内裤,看到上面一滩有些令人作呕的东西,我嘿嘿地笑了起来,我向它表示问候,因为我算了一下,至少有五年没有遗过精了,如果不是武汉市禁鞭,我恨不得买挂鞭放一下,以示庆祝。我把内裤丢进洗衣机里,那里面装满了脏衣服,都堆出了桶外,件件都脏得可怕。还好是冬天,没有发出什么异味来。我洗了澡,这时电话响了,我急忙光着身子,去接电话,我的耳朵好像变得越来越敏锐,而我的脾气却变得越来越糟,我拿起电话一看,心冷了半截,是肖晴打来的,她要我二个半小时准时到天河机场去接她。我准备的时间是一个小时洗衣服,然后一个半小时赶到机场。我慢吞吞地洗着衣服,时常看一下时间,慢慢享受着时间流逝时的舒爽与安宁,当时间刚好到一小时的时候,衣服就已经甩干凉在阳台上了,一大片,有些衣服上还能看见脏迹,谁在乎呢?我穿好衣服,正准备关门的一瞬间才发现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刮胡子。我可不愿意这样落魄的样子见到肖晴。

    我又匆忙地去刮胡子,然后飞快地下楼去,不然就会赶不到点了,还好,我赶到了,虽然现在无所事事,但还是最讨厌不守时。我看见肖晴从那通道里走出来,戴着墨镜,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风衣,我朝她笑了笑,帮她提过行李箱,然后往回走。肖晴摘下墨镜,说,好冷啊。

    “冷吗?我觉得还好。”

    “好个鬼!”肖晴抱怨着说“武汉的天气还是那德性。”

    我帮肖晴打开车门,让她上去,然后我过去坐在驾驶座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聊起天来。忽然人个人聊着天,感觉真好。好久都没有这样的聊天了,虽然说的都是废话。肖晴说她有些晕,我在驾驶台上摸出一盒风油精递给她,叫她擦一擦。我很想问她有没有多多只言片语的消息,哪怕只是传闻,但想着这种平淡的交谈,也就算了。肖晴不停地说着自己这一年来在深圳有多苦,连个贴心说话的人都没有,一到武汉感觉亲切多了,他说我瘦了,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不振,像是纵欲过度。我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她以咯咯地笑着,开心地看着我。我说我好久都没有挨过女人了,身体和大脑对女人都失去了感觉和记忆,女人裸体的样子对我来说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她说现在的我和深圳的截然不同,我问她我怎么样不同,她说现在的我看起来洒脱得多。

    我无语。

    车到市内的时候我问她去哪家酒店,肖晴吃惊地说“我回武汉过年你让我住酒店?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是,我哪里没地方你睡。只有一间房,只有一张床。”

    “有客厅吗?有没有沙发?”肖晴问。

    “有,很小的客厅,很小的沙发。”

    “那不就行了?你睡沙发!就这么定了。”

    “可是……”

    “可是个鬼,别搞得像大姑娘的闺房样的。”

    我没有办法,我觉得那里是我私人的空间,突然闯一个人进来让我很不习惯,现在除了多多,我好像不愿意再和其他人打交道,让别人进入我的生活,我很为难。肖晴肯定看出来了,她说“你怕我**你啊?”我苦笑着摇摇头,她说她只是害怕酒店里的那种气氛。我没有说话,看到街两边的人流多起来,好像一到过节,世界上的人就突然翻了一倍似的,不知道多出来的这些人平时干什么去了。车到航空路的时候,我想起了,就是这个地方肖晴开车撞的我,不由得笑起来。我看到她也尴尬地笑了,说“怎么没撞死你,撞死你了世界上就少了一个祸害。”

    “是啊,要是真撞死了,我还得好好感谢你,做鬼也要给你送礼,不然哪受那日后那么多冤枉罪。哈哈……”

    我还是有些犹豫,但肖晴好像吃定了,一定要到我那里去,还没有等我想出办法来,车已经到了。我只得帮着肖晴把东西提到电梯里,她好奇地四处张望着,问“你在这里买的房子?”

    我只得说“不是,是多多的房子。”

    “奇怪,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在杨汊湖的房子。”

    “呵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不知道她在杨汊湖有房子啊,她很保护自己的。”

    房子里的一切让肖晴都很好奇,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只到最后她才注意到了墙上我留的四个字我爱多多。我把茶几上的信收起来,放在旁边的屉子里。还好,她看了并没有问起我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又到阳台上去,看到挂得密密麻麻的衣服时,笑着说,真的是像要过年的样子。我懒得解释,只是步步跟着她,希望她能谈到多多的消息,虽然不会有太大的帮助,但我就是想知道,知道她此时是否很好。

    但肖晴却没有提起多多,她看了一会儿就说洗澡,想睡觉了。本来我是想带她到附近的幢大楼的餐厅吃饭的,看来只有等她睡起来了再说。我坐在沙发上,看到她穿着内衣身材饱满地从我面前走来走去,她视我如无人。可是我就看着她,一个女人的身体总让我这样年龄的男人有些冲动。当她从卫生间里,头发湿淋淋地出来时,找我要电吹风,我摇摇头,我看着她身材的曲线发呆,我忽然问她“我能看你裸体的样子吗?”

    肖晴看着我,以为听错了。我无奈地把手一摊,说“只是想看看,我好像对女人的身体失去了记忆。”肖晴说可以,但不能碰她。我点点头,她在我面前慢慢地脱去了内衣,奇怪的是她没有穿胸罩,屋子里的光线很亮,她的身体像雕塑一样美,雪白的**还有,还有光滑的腹部。她站着一动不动,只是淡淡地看着我,飘过来一阵清香。我问她是不是擦香水了,她点了点头,我说行了,你真美。她没有说话,拿起衣服进房里去,把门关上。我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道歉,在深圳的一家酒店里,我就恶狗一样,在她的身体上发泄。在我的脑中,女人都是那么纯洁,善良,在这混浊的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是她们的错。我本来想问问肖晴,女人之所以穿衣服保护自己,是不是因为男人太坏太脏,但我没有问,这样的问题她会觉得可笑,如果是鱼儿,我倒是可以一下问出口来。

    我在客厅里无所事事,只是等着肖晴出来,然后带着她去吃饭,说俗气些就是接风洗尘。结果一直等到下午五点钟她还没有起来,不得已,我便去敲门,她隔着门说马上起来。我知道,一般不太熟的女人,不会让你看到她起床时的样子的。她穿戴整齐出来时,伸了个懒腰便进卫生间洗脸去了,看见她懒洋洋的样子,我便想起了多多睡觉起来时的情形。肖晴出来说“睡得好香。好像一年都没有睡得这么香过。多谢你这个保护神在外面守着,呵呵。”

    “我可不是你的保护神。”我笑着说“我是可怕的色魔!”

    “晕,有你这样当色魔的吗?要不要我教你?”她用调皮的眼神看着我。

    “别瞎扯了,吃饭去。你想吃什么呢?”

    ……我们到一家餐厅安静地吃完了饭,肖晴缠着我要去逛街,说是要给我买过年的衣服。我说过年不过年的对我来说一点不重要,但看到她那期盼的样子,便答应了。我们来到武广,买了几件衣服,肖晴看中了一条粉红色的披风,和我第一次见到多多时她身上披的有些相像。我之所以说有些相像是因为我的头脑中对那条披风的印象基本只是一个大概,即使相同,我也只能说是相像。我这条披风我掏了钱,算是给肖晴的新年礼物。肖晴给了我买了一套西装,那是我最讨厌的衣服,但我还是接受了,没有理由拒绝。在回家的路上,肖晴又掉转头要我带她去汉口江滩,天色已晚,北风有点大,很冷。下车后我打了一个冷颤,但江滩四季常青的树木,却让人感觉到季节的错位,在各种灯光下,显得空旷,没有几个人。肖晴挽着我的手,慢慢走到江边,我看到肖晴模糊的脸,感觉很忧伤的样子。我们都看着武昌的方向,恍然如世,那里忽然变成一个陌生的地方,是那么陌生,到处是因为春节来临,灯光闪烁。江面上的渡船还在鸣笛,把武昌和汉口的人送过来,接过去,不知有何意义,长江大桥的灯光,遥远而且寂寞。我之所以用寂寞这个词来形容此时的长江大桥,可能脑中已经固定了一个印象,就是可怜的多多在十几岁时差点从那里跳下去。

    肖晴问我“你是喜欢武昌还是喜欢汉口?”

    “都喜欢。”我毫不犹豫地说。

    “我喜欢汉口,呵呵,汉口的商业气氛很浓,而且我的大学是在汉口读的,所以我喜欢,武昌城中村太多了,太乱太杂!”

    “听说要改造了,村民变市民。”

    “你真的一直等着多多吗?”

    “嗯。”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其实你可以找个女孩重新开始的。”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没有一颗星星,阴云被城市喜庆的灯火印得通红,在那上面,真的会有天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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