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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是我从幼儿园起就一块混大的朋友,利百加。]乐乐恭敬畏怯地缩坐在安阳对面的沙发上,坦白招供。

    可是安阳始终不说话,脸色难看却表情平淡,诡谲得令她心惊胆战。

    [喂,说说话呀。]她暗拐身旁的死党,窃窃嘀咕。

    [说什幺?]利百加坦然大嚷,爽飒得很。[我已经自我介绍过啦。]

    [安阳你别看小加一副吊儿郎当样,她在欧洲乐坛可是小有名气的奇葩喔。]赶快傻笑,大力推荐。[只是亚洲最近才开始有她的报导。她现在在日本很红喔]

    [少来了,你不知道日本那票艺术经纪人有多变态!他们居然要我以美少年的形象在日本亮相,无论是接受任何采访或拍宣传照,包括在日本公演的一切造形都要以此为准。你说,这种合约我签得下去吗]

    [不然你想怎样?]都什幺时候了,还在计较这个。[你想学安索穆特那样低胸露肩拉小提琴,还是学陈美那样扭臀摆腿来拉小提琴?]

    [你什幺意思?]想被揍是不是?

    [人家为你设定的美少年形象很好啊。]她冷道,皮笑肉不笑。[你既没胸部也没屁股,唯一可取之处就是人高手长脚也长,一脸不男不女的模样,又爱剪短头发。人家愿意把你设定为美少年已经对你很不错了,他们若有勇气、敢诚实一点,就该把你称做蜘蛛人才对。]

    [你少给我在那里幸灾乐祸!你自己明明也恨死了那些日本鬼子,还敢帮他们说话?!]

    [你不爽就不要签约啊。]她闲闲啜起大吉岭,管她去死的。[既想打入亚洲市场,又不甘心受日本艺术经纪人摆布。你要嘛就有点骨气,回欧洲发展去。要嘛就干脆放弃自尊,乖乖听他们的,包你在亚洲名利双收。]

    [康乐琳,你有够毒的!]她咬牙恶道。

    [你如果不是为了要从我嘴巴听到这些老实话,你干嘛特地飞来台湾?]她重重叩下瓷杯,渐露火气。

    [是你说新年音乐发表会缺人手帮忙!]

    [我是缺人,但我有求你吗?]

    [你以为我是看朋友有难会见死不救的人吗?]

    [你要帮忙就帮忙,凶什幺凶!]

    [现在是谁在凶谁?!]她自己吠成这样也敢说别人?

    [到此为止。]

    安阳淡道,霍然起身。巨大的存在感顿时慑到两个小女生,才刚吵得你死我活,马上挨为同一阵线的难姊难妹。

    [很抱歉打扰两位叙旧,但我有拍卖会演奏事宜必须和乐乐商议。所以,请原谅我现在得带她离开,无法久留。]

    [喔。]小加眨眨俊秀大眼,拉过一旁的大背包。[我也跟你们一起走吧。]

    [那我们的排练咧?]乐乐急道。

    [排你个头,等你乖乖跟我道歉之后再说。]哼!

    [你少恶了!]她忿忿娇嚷。[到底应该是谁跟谁道歉啊?]

    两个小女生在安阳的车内沿路相互猛轰,炮火激烈。除了臭骂彼此之外,还不忘顺便痛批两人都看不顺眼的败类和一堆鸟事,再因为看法不一致而又交相指责,倒带播放先前才吠过的内容。

    送小加抵达最近的捷运站后,安阳几乎松了口气。

    待车内恢复了平静,他才意识到,自己尚未准备好该跟她谈什幺。

    车子漫无目的地在市中心的林荫大道上流浪。深冬午后,阳光有一阵没一阵的。有光时就充满温暖,无光时就一片萧瑟。

    她什幺也没问,任他载到世界的哪一个角落。这般不着痕迹的柔顺陪伴,乖巧得令他心疼,贴心得让他感动。

    他知道她柔软的娇小身子里有着多强硬的灵魂。必要时,她可以跟他杠到令他想狠狠掐死她。可是他喜爱和她杠,像在和过去充满理念与梦想的自己辩驳,找回一些年轻时代的灵魂碎片,暂且得以自这副腐臭的躯壳逃脱。

    但当想静默时,她也不会逼他说,或让他感觉到非得说些什幺的压力。

    有时他会突然惊觉,自己何德何能,竟可以找到这样一个能一起分享沉默的心灵伴侣。

    [有想到哪里去吗?]

    [嗯?]她自玩指甲的专注中楞楞抬眼。

    [我请了假,下午不用进公司。明天周六、后天周日,我也跟爸报备过,这两天暂时不碰拍卖会的事。可是周一周二我一定得进公司,因为周叁是一月一日,开始连续放假,很多人放着公事就干脆请整整一个礼拜的假期。我不能在这种状况下也请假,所以]

    解释到一半,连他自己都觉得啰哩叭唆、莫名其妙。

    他实在不知该说什幺。总之,他的意思是

    [那我们去看电影,现在就去!]她好兴奋地急急拉着他的健臂。

    他微微蹙眉,内心挣扎好一阵子,叹息。[要看什幺片?]

    [我们去看魔戒!我跟你说,那部本来就写得很棒,拍得更棒。我已经去看叁次了,每次看都好感动!]

    [已经看叁次的片你还要再看?]

    她傻傻望着他眨巴纯稚大眼。[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看啊。]

    就只为了这[一起]的刹那感动,他随后饱受了漫长的折腾。在前往电影院的路上她就一路为他解说厚重无比的原著内容,电影放映中她也时时详细介绍,热切到周遭观众不时恶瞪与频频狠嘘,散场后她继续阐述作者在背后传递的基督信仰,每一个角色的背后含意与故事隐喻。直到两人在家中热战过后,她仍兴致勃勃地不断分享,听得他身心俱疲,奄奄一息。

    他收回先前的感动

    [我觉得实在太棒了。这种为了某种更高更远理念的创作,比那些为了出大名、赚大钱而创作的市场产品,更让人感受到灵魂的重量。你觉得咧?]她朝天花板绽放着梦幻笑容良久,才发现没人理她。[安阳?]

    他面朝枕褥地瘫平在床上,动也不动。

    [喂,你是睡了还是死了?]

    不响应。小手偷偷地戳了戳他裸露在被单外的累累背肌,还是没动静。

    怎幺这幺虚弱?小嘴嘟得半天高。随即,机伶大眼骨碌碌地转了转,一丝不挂的娇躯就贼贼地贴在他背上,匍匐前进。

    安阳几乎是立即有反应,由他霎时抽紧的浑身肌肉可以证明。

    可恶,这个混帐根本是在装死,省得听她聒噪!

    [安阳,你翻过来嘛。]她满心怨毒,甜甜地俯在他耳后哀求。[安阳,好嘛。]

    [干嘛?]他埋首在枕内的嗓音虽然喑哑,却充满力量。

    [人家想骑在你身上。]

    这声耳畔轻喃,将他全然惊醒,撑肘翻身,愕瞪滚到一旁去的小人儿。

    [你到底在说什幺?]

    [我说什幺重要吗?]她气呼呼地爬回床褥,一头乱发,像个被摔惨的洋娃娃。[你到底想做什幺才最重要吧!]

    他被她搞到不知该先狂喜还是先发飙。他很清楚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很清楚不久前的她有多生嫩。怎幺新婚一个月,她就进步得如此神速?再这样进步下去还得了?

    [你没事都在看些什幺黄色书刊?]他这里没装译码器,她不可能看得到成人频道。[还是你平常都在上色情网站?]

    [你在讲什幺鬼?]皮痒啊?

    [不然你这些花样是从哪里学来的?]

    [你搞清楚,我绝不从肮脏的东西来建立自己干干净净的人格。什幺黄色书刊、色情网站,少拿你自己的那些下流方式套用到我身上,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我没经验并不代表我就没常识,可是我现在在跟你谈更重要的事,你却满脑子只想着那些,根本不理我讲的重点!]

    他挫败地埋首在右掌中,疲惫地一抹脸庞。

    [我已经听你解说了一整天的奇幻文学旷世钜作,我也很佩服那故事背后深厚的信仰含意,所以这个话题我们可不可以就此打住?]

    [那我说要骑到你身上时,你为什幺不说你已经天天都在跟我做了,刚刚也才大战好几回合,所以我们可不可以就此打住?]

    [拜托]他累到没力。[我现在不想跟你吵。]

    [你却很乐于跟我做!]她愤恨指着他的勃起反击。

    [那你到底想怎样?]

    他突然转狠的冷眼,浇灭了她的怒火,泄漏出真正的满腹委屈。那副扁着小嘴不语的无辜样,让他更是没辙。

    [乐乐。]

    她不理人,径自下床拣地上散乱的衣物,胡乱套上。

    [你要去哪里?]他轻柔低喃。

    她看也不看地甩开他温暖的牵制,走她自己的路。[你继续睡你的。我回我那边去,不吵你了。]

    老天,为什幺他牺牲奉献了一整天,最后跟她的关系又回到原点?

    [我的勃起真的有这幺不可原谅吗?]他极力好声好气。

    [你根本没搞懂重点!]她回身娇斥。

    [那重点到底是什幺?]请把这整个思考逻辑先跟他讲清楚好吗?[我不是艺术家,我只是个买卖艺术的商家。我没有你那种敏锐的神经,没有你那种感性,我可以跟你分析浪漫主义时代画作的历史背景跟社会成因和作品特质、目前国际艺品市场价格、转出欧洲共同市场可能得额外付出的加值税,可是我完全不懂那画里面到底想传达什幺或我该有什幺感动。你还能对我这样的人要求什幺灵魂的共鸣或理解什幺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盈?]

    她沮丧地抿着无法反驳的红唇,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他知道她是希望他能再多了解她一点,可是他的理解能力实在已达极限。

    [乐乐。]

    握在他掌中的柔荑是那幺的小,那幺的软,像只娇弱的金丝雀。微微的蠕动中,却有无穷的生命力。

    [比起以撒来,我是一个很无趣的男人。]他自认不是个会卖弄可怜的软角色。来狠的不行,他只好来阴的,一定要逮到她,教她逃不了。[你会后悔跟我在一起吗?]

    蛾眉微蹙。[不会啊。]怎幺会突然提到以撒?

    [那为什幺要离开?]

    [我只是要回隔壁啊,你说的是我回老家的事吗?那是因为]

    [不准走。]

    她怔怔望着紧紧钳制着她小手的严厉俊容。他虽然口气一直很轻柔,可是看起来好凶喔。

    [安阳?]

    小手怯怯抽动,给他握到有点痛。

    [你可不可以放]

    [我不准你离开我们的家。]

    霸道的一句寒吟,竟将她整个人完全融化。与他肃杀的冷脸对望了好半晌,终于忍不住被召回他怀里,高高地勾抱着他的颈际,被他激切地搂得好紧好紧。

    她好喜欢他的这种专横、这种可恶的独裁主义,逼她一定要归属于他的。

    哎,完蛋,没救了。

    她认命地又一次任他燃起烈火,用他的方式来表达他自己。她搞不太懂他的想法,为什幺好象以为一场热情的纠缠就可以解决掉所有问题?问题愈多,他就愈热中于用床笫来响应。

    不过

    [噢!]她受不了地蜷起脚趾,揪扯着身侧的床单,无法安然躺平在床上地剧烈起伏。[你可不可以不要那幺变态正常一点行不行?]

    他正专注吮尝中,无暇响应。他发觉似乎在某处奇特的刺激下,可引发她激烈的响应,因此格外反复斟酌,再叁探究。

    [安阳]她欲哭无泪,几乎是颤颤哀求了。

    [手来。]

    她难受得要死,都快把被单扯破了,哪还有空借他一只手。

    他埋首在开敞的大腿间严谨琢磨,忙碌的唇舌没空再多催她两句,只好自己伸手去摸索她的柔荑,自被单上揪下来。

    [这里,记好位置。]

    她吓得骇然尖叫,急忙要抽手,却被他钳得死紧,硬逼她碰触自己最柔嫩的秘密。

    [就学我刚才舌头那样舔弄地自己用手揉。不对,是这里。]

    [放手放手放手!]他恶够了没?![我才不要摸自己那里!]

    小人儿吓到飙泪。

    [你干什幺?]他险险挡住差点撞上他耳侧的雪白膝盖,压回旁侧,开展她的粉艳禁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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