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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夹缝中的孩子

    他好努力地想成为一个大人

    叼着烟抗议一切的不自由

    他想在抗议的背后隐藏着的

    是一个公然没有压力的

    成人世界

    车子、金钱、权势、自由与恋爱

    都在叼着烟的叛逆中

    一一成型

    那红红绿绿的花花世界朝他招手

    他们都说少年仔安啦!走进这里你就会成熟

    那和善的笑容保证着成长

    是可以速成的

    后来他们的话都成真了

    他的确伤痕累累地长大了。

    他好努力地想再当一个孩子

    那在夹缝之中模糊不清的童年

    从来未曾有过它该有的真正的容颜

    于是

    他悄悄地包装自己甚至

    卸下了唇角的那枝烟

    他笑着笑着

    以天真的眼看待这个世界

    只是

    世界已不再包容他不再原谅他

    他们说:你是成人了别再假装不成熟

    这次他不再听信他们的话

    他想我是拥有赤子之心的必能找到盟友

    不过他失败了

    夜里他在妻子的怀中哭泣

    一如婴孩

    他不能明白白己为何总在夹缝之中苟延残喘

    清晨他的妻子离开了他

    她说他是个水远长不大的孩子

    终于有人承认他的身分只是

    也太迟了

    他茫茫然地望着窗外的街道

    猛然

    想不起来

    他

    到底成长了没有

    她一曲舞罢。在如雷的掌声中骄傲地行礼。正要下台侍者却传了张纸条过来:“是那边那位先生送来的。”

    海儿望了一眼坐在舞台角落的男人,纸条上写明了希望她过上喝一杯:“我妈咪来了没?”

    “还没。”

    “那好吧!”她耸耸肩。“你去告诉他,等我换好衣服就过去。”

    侍者听命而去,海儿走进后台换上自己平时穿的衣服走了出来。

    角落里的男人正望着她。那眼光深沉难测,她有些不自在。通常男人在她身上停留的眼光所包含的都是赞赏或者欲望;她只习惯那种眼光,而眼前这一个却令人莫测高深。

    她拦住一个侍者“我妈咪来时叫她马上过来。”

    “怎么?怕啦?”侍者取笑:“有我们在你怕什么?”海儿敲他的头轻骂:“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那家伙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客人,我这叫小心谨慎你懂不懂!”侍者想转头去看她所谓的不是一般的客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海儿马上挡住他:“呆子!你这样看准不知道我们在防他。”

    “好!你有理,放心吧!我会盯着你们的,应太太来了我马上通知她,行了吧?”

    “行!”海儿吻上他的颊,落落大方,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侍者却登时红了脸:“谢啦!”

    圣星宇有些意外地望着她,海儿显然是个很懂得自我保护的机灵孩子,他不必想也知道她正和侍者嘀嘀咕咕些什么。

    他看着她自在地从侍者手上的盘子中端了杯酒优雅地走了过来,心里已开始佩服她。“请坐。”

    “谢谢。”海儿微笑地在他身边坐下,她脸上的浓妆未卸,但眉目之间却透着稚真慧黠的光采:“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叫圣星宇,算起来你该叫我叔叔。”

    “叔叔?”海儿惊异地笑了:“很特别的开场白,你不觉得这样称呼你是太老了一点吗?”

    “一点也不会。”他莫测高深地望着她:“你是该叫我叔叔。”

    海儿饱含兴致地倾着头打量他:“为什么你这么坚持要我叫你叔叔?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圣星宇宙淡地笑了笑,将话题扯开:“你妈妈呢?平常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来了。”

    她警觉起来,这个男人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是突发奇想对她一见钟情,他是有目的的!

    海儿缀了口酒:“应该快到了。”

    “没有人告诉你来成年不可以喝酒?”

    “你怎么知道我未成年?”她摆出一副老成的脸孔,妖媚地朝他微笑:“也许我已经很老很老了!”

    “再加二十年都不算太老。”圣星宇闲闲地坐在高脚椅上眼角瞄向一直在另一边虎视眈眈的侍者:“由你请的小保镖就可以看出来。”

    海儿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她咕哝地:“那个笨蛋!”

    “显然你很得人缘。”

    她开心地笑了笑耸耸肩:“还好,要不然你怎么会找我喝酒?”

    “我找你‘喝一杯’指的是果汁类,小孩子应该喝的饮料。”他提醒。

    “在小孩子面前强调‘小孩子’是很容易引起叛逆及不满的,可见你根本不懂儿童心理。”海儿又吸了一口酒,不过她很机灵地只沾了点唇,眼睛仍瞄着他。在他许可的程度内放下杯子。

    圣星宇满意而且赞赏地:“果然是聪明的孩子,你的爸妈很懂得儿童心理?”

    他对她并没有恶意。从他的表现便可以看出来,虽然她仍不明自他到底想做什么,但至少戒心已减少许多。

    海儿调皮地笑了笑:“不尽然,但至少比你懂!”

    “哦?他们究竟是如何教育你的?”

    “做什么?想取代他们的地位?”

    “也许。”圣星宇含笑盯着她看,那淡淡的笑容使海儿百思莫解。

    (缺页)“很简单。”圣星宇盯着她冷笑:“辛亚蔻是石磊的新婚妻子,这样你明白吗?”

    她脸色大变

    “久违了暮兰小姐。”

    “哇”

    _“如果你再敢以任何扭曲的话形容我,我会将你脸上的皱纹全数给你听!”亚蔻忿忿不平地打断要挟。

    “好有勇气喔!”银欢马上将要出口的话修正过来,睁着她那双无邪天真的大眼睛:“这样行不行?”

    “哈!炳!很好。”她假笑地回答。

    _“你们别闹了!”梦夜无奈地挥挥手:“现在还有心情玩?”

    “好吧!那叫她去上吊好了,然后变成厉鬼来报复石磊那个大混帐好不好?”银欢呼啸着抓起毛毯披在身上,在室内里发出凄厉的鬼哭声:“呜”

    “银欢好幽默喔!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她有这么高度而奇特的幽默感!”亚蔻眯着眼打哈哈。仍是皮笑肉不笑地。

    “本来嘛!”银欢放下手中挥舞的毛毯,气喘连连地“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是吗?”

    “梅儿?”冷岫青走了过来:“我们该走了。”

    “妈,这位圣先生想问你是如何调教出我这么好的女儿的呢!”海儿跳下位置,笑吟吟地拉着母亲的手:“他很有兴趣哦!”冷岫青转向他,莫名其妙地有种似曾相识之感:“这位是”

    “圣星宇。他说我要叫他叔叔呢!”

    圣星宇?她心中一震,许久以前仿佛有这么个人存在过,她还来不及反应,只能傻傻地重复:“叔叔?”

    海儿点点头“那天那个辛阿姨还不是很年轻,现在台湾的人都喜欢别人这么称呼的呀?”

    “辛阿姨?”圣星宇一愣:“辛亚蔻?”

    “是辛亚蔻?溽肚嘁灿行┮馔猓骸蹦阋踩鲜堆寝3俊啊拔耷刹怀墒椋 彼状未笮鹄矗骸翱蠢疵司褪敲耍久挥懈牡挠嗟兀 ?br>

    “什么意思?”她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将女儿护在身后:“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坐在地毯上喘气:“什么叫没心情玩?这世界本来就够悲哀了!越是悲哀我们越要笑,要不然怎么办?为了这种小事去死?”

    梦夜瞪了她一眼:“现在又这么有哲理了?再怎么有哲理的风凉话还是风凉话!你就不能正正经经地想想办法吗?”

    “办法?”她怪叫:“什么办法?亚蔻到底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离婚有离婚的办法,不离婚也有不离婚的办法,问题在他们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闹离婚值不值得?这年要谁没几个老情人旧女友什么的?这样就要离婚,那全天下的女人都不要结婚算了!”

    “银欢!”

    “我说的是实话!石磊做了什么?他什么也没做!莫名其妙在石头上跌了一跤,砸破了头不要紧居然还赔上个老婆,根本是倒霉倒到家了!是亚蔻不讲理!”

    梦夜呻吟地捂住了眼。

    亚蔻不服地嚷了起来:“银欢!你到底帮准?不要告诉我将来你结了婚,你丈夫心里日日夜夜惦记着别的女人你还能小鸟依人的躺在他身边!““那又怎么样?他是养了她,还是亲了她?将来要和他过一辈子的是你。你哀怨个鬼!”

    “你”“别吵了!”梦夜不耐地打断她们。从小吵到大你们吵不烦呐?我真奇怪你们怎么还没把对方谋杀掉?““那要判死刑的。”银欢理所当然地回答。

    “谢谢你的提醒。我险些坐牢。”亚蔻故作惊讶地拍拍自己的胸口:“真的好险!”

    “你们两个”她气了起来。

    “对不起。”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梦夜叹了口气:“你们真是—一”她无奈到了极点,只能摊摊手表示她的莫可奈何。“我懒得管你们!”

    银欢裹着毯子沉吟了一会儿,突然一本正经地:“亚蔻到我那里上班好了。”

    “什么班?”她不太感兴趣地盘着腿靠在床边,眼睛盯着天花板:“去抢你的饭碗干电台主持人?”

    “你要能抢走,我也佩服你了。”银欢耸耸肩:“我们的采访小姐走了,你以前待过杂志社。也算是同行了,干脆我们也不要找人了,就用你吧!”

    梦夜摸摸头:“她正在怀孕。”

    “怀孕就不能工作?”银欢翻翻白眼:“天呐!你真的落伍到可以流放北极去养企鹅了!现在怀孕都可以上电视当主持人宣告天下了,为什么不能当采访人员?”

    “石磊会气死!”

    “气死他最好。”亚蔻咕哝着:“他都不怕我会气死,我又何必担心他?更何况不工作将来我和孩子吃什么喝什么?”

    “亚蔻!”梦夜十分不赞同地:“你不是当真要和他离婚吧!”

    “我是认真的。”她垂下眼黯然了好一会儿:“没有其它方法了,邱暮兰没死,她好好的在台湾活着,石磊会去找她,不管将来他们怎么样,我都不要当那个苦苦等候的白痴!““有理!”银欢赞成地拍手。

    “喂!你墙头草啊!”梦夜忍不住骂道。

    银欢马上跳了起来:“什么嘛!亚蔻说的真的有理嘛!那万一石磊真和那女人旧情复燃怎么办?真叫我们亚蔻去当弃妇?好吧!那就算没有好了,天知道石磊是在外面吃了亏回来寻求慰藉,还是怎么样的?”

    “银欢!你住口好不好?还在那儿扇风点火!”

    “我和她想的一样。”她有点无奈地笑了笑:“我不是可以忍受那些事的女人。

    梦夜又气又急地:“你简直是哎啊!这怎么说呢?”

    “什么都不要说,反正说了也没用,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她真的走了。

    石磊回到家拉开衣柜一看,她平常穿的衣服全都不见,只留下他替她买的大衣和晚礼服还挂在里面。

    他溃然倒向大床,嗡嗡作响的头和不断绞痛的心,不知道是哪个疼得厉害些。

    潜意识里他一直期望亚蔻只是一时愤怒,她不会真的离开他而去,就像他们少数的争执一样,最后她仍会回到他的怀抱之中。

    亚蔻说得到做得到,有时她的固执真会令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敲碎她哪个顽固的小脑袋。

    难道他们真的就这样分开?

    他不能接受,他不能允许他所爱的人,再一次由他身边走开!

    他是爱她的。

    那么暮兰呢?自己对她到底又有什么样的想法?

    他无法厘清自己的思绪,那冲击大大了,使他无法好好思考。他只知道他想再见她一面,想问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想知道他们的孩子是不是在那次的事件中逝去?

    然后呢?他茫然了。

    如果她过得不好怎么办?

    如果她过得不幸福怎么办?

    如果如果他们的爱还没死去怎么办?

    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一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做何想法!

    石磊困扰无比地抱住头呻吟。希望就此从世界上消失,再也不要为了这些事而烦恼!

    “天呐”

    门铃响了起来,他马上叵射动作似地自床上弹跳而起!亚蔻!

    她总是忘了带钥匙。总是委屈无比地坐在门口等他回家开门

    他奔到门口:“亚蔻!”

    门一开,站在门口的却是圣星宇,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头上的纱布:“精神不错啊!老兄,不过我不是亚寇,抱歉让你失望了。”

    头又痛了起来,他抱着头转身走进客厅:“你来做什么?”

    “听说你受了伤,过来看看你。”圣星宇自在地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交给他:“喝吧!还不错的麻醉剂,或许可以让你少痛一点。”

    石磊一仰而尽,诅咒着那该死的头痛,甚至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星宇坐在他的面前,那一闪而逝的眼神里写的似乎是关心。

    他不禁觉得好笑起来!

    必心?圣星宇止为了某种天知道的该死理由,而恨他恨到骨子里去了!不要说关心了,他很可能正在惋惜那岩石不够凶狠,竟然没能跌死他!

    “亚著走了?”

    “你看呢?”

    星宇在屋内各处看了一下:“又离家出走?”

    “什么叫又离家出走?”他没好气地问。

    “上次她离家出走是我送她到诸梦夜那里去的。那天她喝醉了,把你们之间的情况全部告诉我了。”

    石磊瞪着他沉声开口:“何必这么挑衅?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没必要兜来转去地绕圈子!我还当你是朋友,天知道你为了什么该死的理由非要变成这个死样子。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仍当你是朋友。”

    圣星宇沉默地吸着酒,那表情似乎略略软化了一些“你是为了邱暮兰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他起身替自己倒酒,犹豫了好一会儿:“我在海边见到一个和她很像的女人。”

    “不问我她在哪里?”

    他将酒倒进自己的喉咙,那火辣辣的液体烧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又倒了一杯。“问了你会说吗?我甚至不确定我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圣星宇冷笑两声:“两个女人很难取决是不是?不论你选哪一个,她们都会哭着飞奔到你的怀里,感激涕零!”

    “小心你说的话”他粗声警告:“别真以为我不会动手!”

    “我说错了吗?这是对一个男人无上的褒奖,难道你不觉得光彩吗?我”

    话声未落,石磊忿怒地已一拳正中打在他的鼻梁上,骨胳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圣星宇好似已压抑许多似的,毫不示弱地还手打在他的右脸上!

    他顾不得痛,飞扑过去和他扭打在一起,家具全遭了殃,巨大的撞击声响了起来!

    他们当彼此是自己毕生的死敌似地互相仇视着,不顾一切要对方比自己先躺下

    终于圣星宇在忿怒的盲目中一拳打在他头上的伤口上!

    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他闷哼一产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辛亚蔻走在医院的长廊上,想着待会儿和他见了面要说什么为开场白。

    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答应过要来接他出院一定会来接他出院,但

    她放慢了脚步,仿佛即将见的人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绞刑台似地艰难地拖动自己的步伐。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门口,她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全部的勇气才推开门,门里却空无一人。

    棉被整整齐齐地折好放在床上。似乎从来没人在上面睡过似的,她愣愣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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