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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小说网 www.80xs.cc,古典短篇合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崔生道:“正是我父亲。”保正道:“这等是衙内了,请间当时乳名可记得吗?”崔生道:“乳名叫做兴哥。”保正道:“说起来,是我家小主人也。”

    推崔生坐了,纳头便拜。问道:“老主人几时归天的?”崔生道:“今已三年了。”保正就走去拨张椅桌,做个灵位,写一神主牌,放在桌上,磕头而哭。哭罢,问道:“小主人,今日何故至此?”

    崔生道:“我父亲在日,曾聘定吴防御家小姐兴娘保正不等说完,就接口,道:“正是,这事老仆晓得的,而今想已完亲事了吗?”

    崔生道:“不想吴家兴娘为盼望吾家音信不至,得了病。我到得吴家,死已两月。吴防御不忘前盟款留在家。喜得他家小姨庆娘为亲情顾盼,私下成夫妇。恐伯发觉,要个安身之所,我没处投奔,想着父亲在时,曾说你是忠义之人,住在吕城,故此带了庆娘一同来此。你既不忘旧主,请求周全则个。”

    金保正听说罢,道:“这个何难!老仆自尝与小主人分忧。”便进去唤嬷嬷出来,拜见小主人,又叫他带了丫环到船边,接了小主人娘子起来,老夫妻两个,亲自洒扫正堂,铺叠床帐心如待主翁之礼。

    衣食之类,供给周备,两个安心住下。将及一年,女子对崔生道:“我和你住在此处,虽然安稳,却是父母生身之恩,竟与他永绝了,毕竟不是个收场,心中也觉过不去。”崔生道:“事已如此,说不得了。难道还好去相见得?”

    女子道:“起初一时间做的事,万一败露,父母必然见责。你我离合,尚未可知。思量永久完聚,除了一逃,再无别着,今光阴似箭,已及一年。我想爱子之心,人皆有之。父母那时不见了我,必然舍不得的。

    今日若同你回去,父母重得相见,自觉喜欢,前事必不记恨。这也是料得出的。何不拚个老脸,双双去见他一面?有何妨碍?”崔生道:“丈夫以四方为事。

    只是这样潜藏在此,原非长算。今娘子主见如此,小生拚得受岳父些罪责,为了娘子,也是甘心的。既然做了一年夫妻,你家素有门望,料没有把你我重拆散了,再像别人之理。

    况有令姐旧盟未完,重续前好,正是应得。只须加些小心往见,兀自不妨。”两个计议已定,就央金巢讨了一船,作别了金巢,水路行去。渡了江,进瓜洲,前到扬州地方。

    看将近防御家,女子对崔生道:“且把船歇在此处,我还有话和你计较。”崔生叫船家住好了船,问女子道:“还有什么说话?”

    女子道:“你我逃窜年一,今日突然双双往见,幸得容恕,千好万好。万一怒发,不好收场。不如你先去见见,看着喜怒,说个明白。大约没有变卦了。

    然后等他来接我上去,岂不婉转些?我也觉得有颜采。我只在此等你消息就是。”崔生道:“娘子见得不差。我先去见便了。”跳上了岸正待举步。

    女子又把手招他转来道:“还有一说,女子随人私奔,原非美事。万一家中忌讳,故意不认帐起来的事也是有的,须要防他。”伸手去头上拔那枝金凤钗下来,与他带去道:“倘若言语支吾,将此钗与他们一看便推故不得了。”崔生道:“娘子恁地精细!”

    接将钗来,袋在袖中,望着防御家里来。到得堂中,传进去,防御听知崔生来了,大喜出见。不等崔生开口,一路说话出来道:“向日看待不周,致郎君住不安稳,老夫有罪。幸看先君之面,勿责老夫!”

    崔生拜伏在地,不敢仰视,又不好直说,口里只道:“小婿罪该万死!”说罢叩头不止。防御扶起来道:“郎君有何罪过?口出此言,快快说个明白!免老夫心中疑惑。”崔生道:“是必岳父高抬贵手,恕着小婿,小婿才敢出口。”

    防御说道:“有话但说,有何质疑?”崔生见他光景是喜欢的,方才说道:“小婿令爱庆娘不弃心时间结了私盟,房帷事密,儿女情多,负不义之名,犯私通之律。

    诚恐得罪非小,不得已夤夜奔逃,潜匿于村墟。经今一载,音容久阻,书信难传,虽然夫妇情深,敢忘父母恩重?今日护同令爱,到此拜访,伏望察其溧情,馋恕罪责,恩赐谐老之欢,永遂于飞之愿!岳父不繁爱,小小婿完美室家,实出万幸!只求岳父怜悯则个。”

    防御听罢大惊道:“郎君说的是什么话?小女庆娘卧病在床,经今一载。茶饭不进转动要人扶靠。从不下床一步,方才的话在那里说起的?莫不见鬼了?”

    崔生见他说话,心里暗道:“庆娘贞是有见识!果然怕玷辱门户,只推说病在床,掩着外人了。”

    便对防御道:“小婿岂敢说慌?如今庆娘见在船中,岳父叫个人去接了起来,便见明白。”防御只是苦笑不信,却对一个家僮说:“你可走到崔家郎船上去看看,与他同来的是什么人,却认做我这庆娘子?岂有此理!”

    家僮走到船边,向船内一望,舱中俏然不见一人。间着船家,船家正低着头赎,舱上吃饭。家僮道:“你舱里的人,那去了?”船家道:“有个秀才官人,上岸去了。

    留个小娘子在舱中,适才看见也上去了。”家僮走来回复家主道:“船中不见有什么人,间船家说,有个小娘子,上了岸了,却是不见。”防御见无影响,不觉惑形于色道:“郎君少年,当诚实些,何乃造此妖妄,诬玷人家闺女,是何道理?”

    崔生见他发出话来,也着了急,急忙袖中摸出这枝金凤钗来,进上防御道:“此即令爱庆娘之物,可以表信,岂是脱空说的?”防御接来看了。

    大惊道:“此乃吾亡女兴娘殡殓时戴在头上的钗,已殉葬多时了,如何得在你手里?奇怪!奇怪!”崔生把去年坟上女轿归来,轿下抬得此钗。

    后来庆娘因寻钗夜出,遂得成其夫妇,恐伯事败,同逃至旧仆金巢处,住了一年,方才又同来的说话,细述了一遍。防御惊得呆了,道:“庆娘见在房中床上卧病,郎君不信可以去看得的。如何说得如此有枝有叶?又且这钗如何得出世?真是蹊跷的事。”

    执了崔生的手,要引他房中去看病人,证辨真假。却说庆娘果然一向病在床上,下地不得。那日外厢正在疑惑上际,庆娘蓦地在床上走将起来,竟望堂前奔出。家人看见奇怪,同防御的嬷嬷一哄的都谁了出来,嚷道:“一向动不得的,如今忽地走将起来,”

    只见庆娘到得堂前,看见防御便拜。防御见是庆娘心发吃惊道:“你几时走起来的?”崔生心于还暗道:“是船上走进去的。且听他说什么?”

    只见庆娘道:“儿乃兴娘也,早离父母,远殡荒郊。然与崔郎缘分未断,今日来此别无他意。特为崔郎方便,要把爱妹庆娘续其婚姻。如肯从儿之言,妹子病体,当即痊愈。若有不肯,儿去,妹也死了。”

    合家听说,个个惊骇,看他身体面庞,是庆娘的,声音举止,却是兴娘。都晓得是亡魂归来附体说话了,防御正色责他道:“你既已死了。

    如何又在人世,妄作胡为,乱惑生人?”庆娘又说着兴娘的话道:“儿死去见了冥司,冥司道儿无罪,不行拘禁,得属后土夫人帐下,掌传笺奏。

    儿以世缘未尽,特向夫人给假一年,来与崔郎了此一段姻缘。妹子向来的病,也是儿假借他精魄,与崔郎相处来。今限满当去,岂可使崔郎自此孤单,与我家遂同路人!

    所以特来拜求父母,是必把妹子许了他,缤上前姻。儿在九泉之下,也放得心下了。”防御夫妻见他言词哀切,便许他道:“吾儿放心!只依着你主张,把庆娘嫁他便了。”

    兴娘见父母许出,便喜动颜色,拜谢防御道:“感父母肯听儿言,儿安心去了。”走到崔生面前,执了崔生的手,哽哽咽咽哭起来道:“我与你恩爱一年,自此别了,庆娘亲事,父母已许我了,你好作娇客,与新人欢好时节,不要忘了我旧人!”

    言毕大哭,崔生见说了来踪去迹,方知一向与他同住的,乃是兴娘之魂。今日听罢叮咛之语,虽然悲切,明知是小姨身体,又在众人面前不好十分亲近得。

    只见兴娘的魂语,分付已罢,大哭数声,庆娘身体蓦然倒地。众人惊惶,前来看时,口中已无气了。

    摸他心头,却温温的,急把生姜汤灌下,将有一个时辰,方醒转来,病体已好,行动如常,间他前事,丝亳也不晓得。

    人议之中,举眼一看,看见崔生站在里头,急急遮了脸,望中门奔了进去。崔生如梦初觉,惊疑了半日始定。防御就拣个董道吉日,将庆娘与崔生合了婚。

    花烛之夜,崔生见过庆娘惯的,且是熟分。庆娘却不十分认得崔生的,老大羞惭。崔生与庆娘洞房花烛之夕。

    只见庆娘含苞未破,元红尚在,仍是处子。崔生悄悄地问他道:“你令姐借你的身体后,足足伴了我一年,如何你身子还是好好的?”庆娘怫然不悦道:“你自撞见姐姐鬼魂做作出来的,关我甚事,说到我身上来。

    妾身几时与你做出那淫荡苟且的羞事出来?”崔生道:“若非令姐多情,今日如何能够与你成亲?此恩不可忘了。”

    庆娘道:“这个也说得是,万一她不明不白,不来周全此事,借我的名头,出了我偌多时丑,我如何做得人成?只是你心到底仍旧认是我要你逃走了的,岂不羞死人!今幸得他有灵,完成你我的事,也是他十分情分了。”

    次日崔生感兴娘醮事已毕,崔生梦之情不巳,思量超度他。却是身边无物,只得将金凤钗到市货卖,卖得银两二十锭,尽卖杳烛楮锭,到琼花观中命道士篷醮三昼夜,以报恩德。

    醮事完毕那个晚上,梦见一个女子来到,崔生却不认得。女子道:“妾乃兴娘也,前日是假妹子之形,故郎君不曾相识。却是妾一点垂住,与郎君柑处一年了,今日郎君与妹子成亲过了,妾所以才把真面目与郎相见。”

    崔生有感而发道:“娘子情心感人,只叹未能与爱妻真个销魂!”女子道:“今夜可遂你愿!”

    说罢宽衣解带,把个一丝不挂的白玉人儿投入崔生怀抱,云雨间的感觉,果然如与那一年中魂魄付在庆娘躯体时一样风情万种,熟落大方。事毕,崔生有感而发道:“娘子真是好玩,庆娘不如也!”

    兴娘穿回衣裙,拜谢说道:“蒙郎荐拔,尚有余情。虽隔幽明,实在感佩。小妹庆娘,禀性柔和,郎好看待她!妾从此别矣。”庆娘说完,身形淡化消隐,崔生不觉惊哭而醒。

    庆娘枕边见崔生哭醒来,间其缘故,崔生把兴娘梦中说话,一一对庆娘说。庆娘沉吟不语,突觉下体粘粘腻腻,问道:“你在我睡时搞弄过我?”

    崔生摇头。庆娘又问道:“你见她如何模样?”崔生把梦中所见容貌,细细说来。庆娘道:“真是我姐也。”

    不觉也哭将起来,自此不再怪责兴娘。知只是一个“情”字为重,不忘崔生,做出许多事体来,心愿既完,便自罢了。

    此后,崔生与庆娘年年到兴娘坟上拜扫,后来崔生出仕讨了前妻封诰,遗命三人合葬,有四句口号,道着这故事:大姐精灵,小姨身体。到得圆成,无此无彼。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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