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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小说网 www.80xs.cc,金笛玉芙蓉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     卓少华对武功一道,本已奠定下深厚基础,纵然失去神智,但本身武功并未失去,因此经飞跛子详细解说了“破剑三式”的招式,他已能领会于心,只是对精微的变化,还是无法领悟。

    当然,在“十三破”中最难练,最难精的,就是“破剑三式”了,只要对“破剑三式”

    完全领悟,其余的十二破,也就思过半矣。

    飞跛子当然也知道他一时不容易完全领悟;但任何事情都要熟才能生巧,初练之时,不一定须要完全懂,等演练纯熟了,自然得心应手,触类旁通,所以飞跛子教他的只是三个呆板的招式,让他练熟了自己去领悟。

    据飞跛子的预料,这套“十三破”卓少华少说也得三个月时间,方能练得纯熟,融会贯通,那知卓少华心无旁鹜,加上他又肯勤练,结果只化了一个月时间,就全练熟了。

    飞跛子自然十分高兴,接着又传给他自己的看家本领指功“穿云箭”和“金笛七绝”两种绝学。

    “穿云箭”是指功,必须内功精纯,才能发挥威力“金笛七绝”是七招金笛的手法,飞跛子以金笛成名,这七招笛法,自然是他一身武功的代表作,在招式上虽然只有七式,但变化精妙,可以说是百家武术取精用宏的集大成。光是这七招笛法,卓少华又整整的练了一月之久。

    飞跛子预期在百丈峰顶,少说也要呆上半年,卓少华才能学得会,如今只两个月时光,就已把自己最拿手的“十三破”和“金笛七绝”都学会了。

    现在剩下来的只有指功和轻功,火候尚嫌不足;但指功和轻功,都必须以内功为基础,内功是须循序渐进的,你练一年有一年的境界,练十年有十年功力,丝毫勉强不得,无法速成。

    卓少华自幼练功,在内功方面虽已有了良好的基础,但飞跛子教他的“九阳神功”乃是玄门练气功夫,练的是纯阳真气,和练武功的内功相比要高深得多,短短两个月时间,自然难望大成。

    飞跛子是个急性子的人,这天他从山下采购食物回来,看到卓少华正在大洞中练习自己教他的“穿云箭”指功,右手食中二指、骈指如戟,虽已嗤然有声,但发出去的指力,仅能射出七八尺远。“穿云箭”顾名思义,指力要像射出去的箭一般,能够穿入云层,至少也要射到远及三丈,方合标准。

    心知他内功尚嫌不够,暗想:“若待他‘九阳神功’练到七八成火候,这要等到何时?

    自己何不助他一臂之力?也好早些下山去了。”心念一转,这就招招手道:“小兄弟,你随我来!”

    卓少华应了声“是”随着他走到内室,飞跛子要他在石榻上盘膝坐定,自己也在他背后盘膝坐好,一面说道:“小兄弟,你依照老哥哥传给你的练功心法,运气行功,不论如何燠热难耐,都要忍耐,不可出声。”

    卓少华点头道:“小弟知道。”

    飞跛子道:“好,咱们这就开始吧!”

    说完,缓缓伸出手去,按在卓少华背后“灵台穴”上。

    卓少华陡觉一股炽热的气流,从他掌心传入体内,这种情形,在两个月前,自己第一次面对初升的太阳练习“九阳神功”之时,也曾有过。但那时是飞跛子怕他耐不住山顶寒气,助他运气,只有一会工夫,待得卓少华气机流转,便自收回手去。

    现在的情形可不同了,他掌心滚滚热流,源源不绝的输了过来,卓少华先前还能把输入的热流,循着经络,运气引导,后来输入的热流愈来愈多,愈多愈积,全身经脉,被源源而来的气流充塞得粗胀欲裂,五胀内腑,也被这股滚烫的热流,煎熬得翻滚欲沸,这种灸热的感受,好像一个人被放在蒸笼里,釜底在不断的添薪一般!

    卓少华头上,身上,汗珠像淋着雨水一般滚滚而下,但他心里一直牢记着老哥哥的话,咬紧牙关,依着运功心法,只自运气行功,不敢稍懈。

    这样足足持续了一顿饭的工夫,飞跛子才缓缓吸气,把手掌收了回去,说道:“小兄弟,此刻不可开口,你仍须继续运气行功,不可间断,必须把老哥哥输入你体内的真气,完全化尽为止。”

    说完,跨下石榻自顾自往室外行去。

    卓少华并不知道飞跛子这番度入体内的热源,乃是老哥哥九十多年来性命交修的“九阳神功”至少也输给了他快有二十年的功力。

    他只是依照老哥哥说的话,澄心净虑,默默的做着吐纳功夫,把体内聚积的真气,缓缓运转全身,引气归窍。

    这一天,他从早至晚,连饭也没吃,一直坐在石榻上练功,不敢稍懈,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算把体内真气,悉数化尽,当真有如水到渠成,四肢百骸,有着说不出的舒泰,才举足跨下石榻!

    飞跛子已经走了进来,呵呵大笑道:“小兄弟,你现在感觉如何?”

    卓少华只觉自己身子好像轻了许多,眼睛也有着特别明亮的感觉,这就说道:“小弟觉得身子有些轻飘飘的,眼睛也明亮得多了。”

    飞跛子点点头道:“老哥哥送了你二十年功力,你自己苦练只怕三十年也练不到如此境界呢!”

    卓少华感激的道:“小弟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老哥哥所赐。”

    “咱们不谈这些。”

    飞跛子接着道:“目前你‘九阳神功”已有八成火候了,再好好的练习几天,老哥哥的一身本领,你都学全了,咱们就可以下山去了。”

    从这天起,卓少华因功力大进,其他的武功,也水到渠成,跟着猛进,飞跛子又把自己最得意的“天龙驭风身法”也一起传给了他。

    一晃眼又过了半个月,在这两个半月时间之中,卓少华虽然服了穆七娘的“无忧散”心智被药物迷失,记不起从前的事情,但经飞跛子慢慢的教导,也学会了许多处世之道。

    飞跛子已经决定带着他下山,去找穆七娘,因此又教了他一套说词,如果遇上穆七娘的时候,应该如何如何,卓少华一一牢记在心。

    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餐,飞跛子收起金笛,也要卓少华把那册“长风子杂录”交出,不可带在身上,然后一同走出石窟。

    飞跛子含笑道:“小兄弟,你先下去,老哥哥要考考你的‘天龙驭风身法’,你先走吧,可在半山腰等我。”

    卓少华问道:“老哥哥呢?”

    飞跛子笑了笑道:“你只管先走,老哥哥随后就来。”

    卓少华答应了一声,就举步往山下行去。

    这百丈峰,叠嶂层峦,四壁陡峭,几无落足之处,是以亘古以远,人迹不至,卓少华虽然学成了绝艺,但面临如此险峻的山势,也不禁目忧心惊,循着峭壁石隙,提吸真气,连点带跃,一路攀援而下。

    差不多足足走了一刻工夫之久,到得山腰,山势才稍微好走了些,虽然还是相当陡峭,但已有盘曲的鸟径可循。

    刚转过一处大石壁,只见前面一方崖石之上,负手站着一个身穿天蓝长衫,腰束玉带的中年文士,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不觉回过头来,含笑道:“小兄弟,你才来么?”

    这人看去约莫四十出头,生得修眉朗目,神气清逸,卓少华听他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却不认其人,当下拱拱手道:“兄台是什么人,你认识我么?”

    那蓝衫文士微微一笑,缓缓的转过身来,从身边取出一支两尺来长的金笛,含笑道:

    “小兄弟可认得这支金笛么?”卓少华看得不禁一怔,这支金笛,正是老哥哥飞跛子的东西,自己天天都拿着它练武,刚才下山之时,才还给老哥哥,怎么会不认识?但他听老哥哥叮嘱过,要自己不可提起金笛的事,这就摇摇头道:“我不认识。”

    蓝衫文士笑了笑,又道:“那么我还事一件东西,小兄弟想必会认识的了。”

    伸手入怀取出一本羊皮小册子来。

    卓少华定睛看去,那不是“长风子杂录”?他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这本小册子也是自己刚才还给老哥哥的,怎么会在他手上呢?心中疑念一起,不觉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蓝衫文士微笑道:“我自然是你老哥哥了。”

    卓少华道:“你不是。”

    蓝衫文士大笑一声道:“小兄弟,老哥哥难道还有假的么?”

    他这一笑着说话,卓少华听出来了,这句话的声音,果然苍老了许多,听来正是老哥哥飞跛子的声音,心中不禁大奇!

    蓝衫文士含笑道:“小兄弟不相信,你看看这些就知道了。”

    原来他身边有一个蓝花布包裹,说话之时,已把包裹解了开来,里面有一件蓝布大褂,一支熟铜靴子,一堆乱蓬蓬的长发,和一张面具,这些东西,卓少华看得最热悉也没有了,赫然是老哥哥飞跛子的衣物!

    卓少华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望望蓝衫文士嗫嚅的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你真是老哥哥么?”

    蓝衫文士发出一声清朗的大笑,说道:“小兄弟,你现在相信了?来,你坐下来,老哥哥不妨告诉你,你认识的老哥哥,其实只是我的化身罢了。”

    卓少华迟疑的道:“那你不是飞跛子了?”

    “当然不是。“

    蓝衫文士蔼然笑道:“飞跛子只是老哥哥的化名,现在的我才真正是老哥哥了。”

    他自己在大石上坐下,一手拍着石崖含笑道:“你也坐下来,老哥哥慢慢的告诉你。”

    卓少华依言在石上坐下。

    蓝衫文士把包裹打了个结,然后说道:“因为穆七娘已经认得飞跛子了,我不能再扮飞跛子,何况你这次下山去,以后看到的老哥哥,也不再是飞跛子了,所以老哥哥要你认一认我的本来面目。”

    卓少华偏头问道:“那么老哥哥的真名又叫什么呢?”

    “老哥哥当然要告诉你。”

    蓝衫文士含笑说道:“老哥哥这本册子上,不是写着‘长风子杂录’么?老哥哥的真姓名叫做谢长风,江湖上因我昔年行事但凭好恶,不问是非,给我取了个外号,叫做飞天神魔,这是六十年以前的事,我的道号,叫做长风子,现在你都知道了吧?”

    卓少华望望他,说道:“这么说,老哥哥年纪应该很大了。”

    谢长风含笑道:“老哥哥已经九十三了。”

    卓少华吃惊道:“但老哥哥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人。”

    谢长风大笑道:“所以他们叫老哥哥神魔咯!好了,老哥哥和你说的这些话,你千万不可和别人提起。”

    卓少华点头道:“小弟知道。”

    谢长风一手提起包裹,站起身道:“老哥哥要先走了,你下山之后,依照老哥哥和你说的话行事,不可忘了。”

    “小弟记得。”

    卓少华又道:“老哥哥不和我一起下山了么?”

    谢长风道:“老哥哥和你走在一起,不是又让人家知道了么?”说到这里,一举手道:

    “小兄弟,前途珍重。”

    话声甫落,人已随声而起,但见一道蓝影,像飞鸟一般,朝山下飞投而去,眨眼工夫就愈远愈小,消失不见。

    卓少华目送老哥哥走后,心头觉得甚是依依不舍,怔怔的站在大石上,过了一回,才觅路往山下纵掠下去。

    卓少华临别之际,没问老哥哥自己该去那里?老哥哥也没有告诉他该往那里去,因此下了百丈峰就有茫无去路之感,中午在路边打了个尖,就继续上路。

    傍晚时光,走到一处县城(昌化),但他记得老哥哥说过,到了镇集,自己该买一件长衫,再买一支竹笛用作防身之用,当下就在大街上买了一件长衫,也买了一支竹笛,才投店过夜。

    第二天,他依然不知道自己该往那里去好,清晨出城,只是信步随着人家走着(这两个半月来,他经老哥哥谢长风的教导,神智已经清明了很多,只是他迷药未解,心中没有主见,遇事自己作不了主而已)。

    中午,到了一处镇甸,许多行人,都在路边一家小酒店里打尖。

    这家酒店,只是一间临路边的平房,外面搭了一个松棚,挑着酒帘,一共只有四五张板桌,给人打尖歇足之处。

    卓少华也跟着走入松棚,找了个位子坐下。

    这时已是五月下旬,天气十分懊热,店伙倒了一碗茶送上,问道:“客官要吃什么?”

    卓少华道:“你给我下一碗面条。”

    店伙道:“客官要不要切一碟卤牛肉?”

    卓少华点头道:“好。”

    店伙刚转过身,松棚外又有三个人走了进来,这三人头簪道髻,穿灰布道袍,但腰间全佩着剑,在一张空桌上坐下,就大声叫着:“伙计。”

    店伙急忙趋了过去,还没开口,就听其中一个道人催着道:“伙计,你们有什么现成菜肴,快些端来,再来三碗白饭,要快,咱们还有事去。”

    伙计问道:“道爷,小店没准备素食”

    那道人道:“什么都可以,要快。”

    店伙唯唯应“是“,就退了下去。

    只听中间一个道人道:”五师弟,那丫头真是从这条路来的?”

    坐在右首横头一个道:“没有错,她被师叔梅花针打中脚踝,不良于行,就躲在前面山坳间的三官堂里,小弟已经放出飞鸽,再有顿饭工夫,师叔就可以赶来了。”

    中间那个道人道:“五师弟可曾派人守着么?”

    右首那个道人道:“有,七师弟、九师弟都在那里,小弟是赶来和二师兄、三师兄联系的。”

    坐在左首那个道:“二师兄,依小弟之见,咱们已有五个人,那丫头又负了伤,不如先把她逮住了再说,用不着再等师叔了,对付一个丫头片子,还要等师叔他老人家来了再动手,咱们兄弟实在也太丢人了。”

    坐在中间的道人口中“唔”了一声,点点头道:“如此也好,咱们快些吃饭,就赶上三官堂去。”

    卓少华看到三个道人身边都带着剑,已经悄悄的注意着他们,再听他们谈话的口气,好像要去对付一个女子,他神智虽然被迷,但直觉的感到这三个道人,一定不是好人!

    这时店伙正好替他送上一碗面条,和一小盘卤牛肉来,另一个妇人却给邻桌三个道人端上饭菜。

    三个道人就匆忙的吃饭,不再说话,卓少华也自顾自的低头吃面。

    一会工夫,那三个道人已经吃毕起身付账,走出松棚,朝东首小径而去。

    卓少华立即起身,会了面账,就远远的跟了下去。前面三个道人脚下奔行极快,转过一重山脚,就朝一条斜坡的山径奔去。卓少华尾随在三人身后,跟着上山,又走了半里光景,前面山坳间出现了一座小庙。

    正在奔行之间,突见一棵大树上,窜下一个灰衣道人,低低的说了一阵。

    三人之中为首那个道人似在微微颔首,一行四人继续往前走去,快近庙门,右首一块大石后面,又有一道人影飞起,迎了上来。

    那自然也是一个灰衣道人了,他朝为首道人行了一礼,为首道人似在询问他什么?他指手划脚的说了几句。

    为首道人点点头,右手一摆,四个道人迅速的散了开去,两个闪到庙口,一左一右站定,另外两个也向左右退开。

    卓少华和他们相距尚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这情形他看得出来,四个道人向四下散开去,那是意在诱敌,只要庙内的人一出来,他们就可以一拥而上,把敌人围在中间。

    为首道人右手按着剑柄,缓步走到门前,脚下一停,大声喝道:“小丫头,你给道爷滚出来。”

    右脚抬处,砰然一声,把两扇庙门踢开。

    卓少华早在他们行近庙门之时,也悄悄跟着掩近,隐身在右首林内一棵大树之后,此刻庙门砰然开启,里面的情形,已可一目了然。

    这三官堂只是一座庙,一共只有一个小天井和一间大殿,此刻殿前石阶上,正有一个身穿梅红衫子的少女坐在那里,低下头,好像是在揉脚。(她脚下负了伤)

    她听到为首道人的喝声,不由得倏地抬起头来,两条柳眉一竖,娇声叱道:“好个杂毛道士,你当姑娘怕了你们不成?”

    她以剑柱地,一拐一拐的走了出来。

    卓少华忽然间,只觉这梅红衫少女好面熟!

    他如今经老哥哥述说身世,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心想:“自己虽然想不起她是谁,但她一定是自己熟悉的人了!”

    那梅红衫少女刚一走出门前,躲在大门口左右两边的两个道人,立即一闪而出,这下就等于截断了她的退路。

    站在她对面的两个道人也同时迎着上来,四个人各占一方,列下了四象阵式,把梅红衫少女围在中间。

    梅红衫少女两条柳眉一挑,冷冷的看了四人一眼,哼道:“你们想要怎样?”

    她左脚负了伤,连站立都有点吃力,还用剑支撑着身子。

    为首道人好似遇到了仇家,脸色一沉,沉着声音喝道:“小丫头,你扔下长剑,跟咱们走吧!”

    梅红衫少女粉脸含嗔,哼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为首道人道:“你无缘无故在茅山脚下,伤了我派两个门人,是何道理?你既敢在茅山伤人,就该跟咱们上通天观去,听候师尊发落。”

    “笑话!”梅红衫少女冷声一笑道:“你们茅山门下道士,仗势欺人,对我无礼,我才出手教训他们的,不然,我会削断他们两个的手指,以示薄惩,怎么?你们四个是不是也嫌手指太多了?”

    左首道人听得大怒,喝道:“小丫头,你敢轻视茅山门下?”

    “别臭美了!”

    梅红衫少女轻轻披了下嘴道:“茅山门下又怎样?凭你们四个杂毛道士,还不在姑娘我的眼里呢!”

    她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眼波流动,剑尖一指四人,问道:“对了,昨晚你们那一个打了我一支梅花针?”

    为首道人道:“那是敝师叔,因为他老人家喝令你站住,你不肯听,才赏了你一针。”

    梅红衫少女道:“你们师叔总有个名字吧?”

    左首道人道:“敝师叔道号上清下玄。”

    “好个清玄老杂毛。”

    梅红衫少女切齿的道:“总有一天,我会还他一百支梅花针。”

    左首道人道:“小丫头,你好大的口气!”

    “杂毛道士,你敢嘴里不干不净?”

    梅红衫少女身形一晃,红影一闪,已经欺到左首道人面前,皓腕抬处,啪的一声,打了他一个耳光。

    卓少华看她以剑支地,分明左脚负了伤,但她这式身法,竟然奇快无比!

    不!她这一式身法,看来十分眼熟!

    左首道人冷不防被她打了一个耳光,自然怒不可遏,口中大喝一声道:“小丫头,你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刷的一声,亮出长剑,恶狠狠的举剑就刺。

    梅红衫少女冷笑道:“你们四个杂毛道士都上来,姑娘也不在乎。”

    身形向右一闪,剑光划出“嗤”的一声,把左首道人右手袍袖,刺了一个大洞。

    为首道人眼看三师弟一个人不是梅红衫少女的对手,右手长剑向空一圈,喝道:“围住她,咱们要捉活的,不可伤了她的性命。”

    喝声出口,人已陡然直欺上去,剑势迥转,攻向梅红衫少女的右侧。

    他这长剑向空中一圈,正是围攻的暗号,师兄弟同门学艺,自然心意互通,其他两个道人也在同时,仗剑而上,一起围了过去。

    左首道人连番吃亏,心头更是怒恼,这回三个同门一起出手,有了帮手,精神一振,长剑连展,飞洒出点点寒芒,朝梅红衫少女一味急攻。

    梅红衫少女因为左足伤了足踝,行动都需以剑支地,在四人合围之下,她除了躲闪,一支长剑连封架都有些措手不及了!

    卓少华看得心头一紧,四个人围攻一个女子,何况她左足又负了伤,如何是四人的对手?急忙在地上抓了一把小石子,准备在梅红衫少女危急之时,暗中出手相助。

    那知看了一阵,发现四个道人虽然把她围在中间,四支长剑,从上下左右四面夹攻,应该已是相当绵密了,但不知怎的竟然连人家半点衣角都没沾上!

    卓少华心中觉得奇怪,再定睛看去,但见梅红衫少女虽然以剑支地,但每次遇上险招,只要上身一俯,或是身形一侧,她一个人影,就会从容的从他们剑光空隙中闪出。

    她在闪出之时,剑尖在地上一点,站定身子,这一瞬间,她不需以剑支地,心中气不过四个杂毛道士,就会回手发剑,还攻一招。

    这时对方剑招落空,她发剑又十分快速,纵然伤不到人,也会有一两个道人,被她逼得往后跃退,有时更会嗤然有声,被她剑尖刺破道袍。

    卓少华用心观看了一阵,但觉梅红衫少女这一俯一侧的身法,好像在和四个道人捉迷藏一般,越看越觉奇奥莫测,也越看越觉得熟悉!

    一时之间,好像她使的身法,自己也会,要知他这三个月来,功力精进何止倍蓰?看过几遍,已可揣摩出其中许多变化,心中暗道:“莫非她使的这一身法,自己从前也曾练过不成?”

    只是苦于记不起自己从前的事来。

    四个道人先前因二师兄(为首道人)关照过,要把梅红衫少女拿回通天观听候师尊发落,故而在出手之时,只是朝她不致死伤之处下手,但时间稍长,四支长剑不但沾不上人家一点衣角,相反的四个道人的道袍,却被人家剑尖刺破了不少窟窿。

    这一来四个道人几乎全被激怒,但听几声叱喝连续响起,四人剑法随着一变,四口长剑使到疾处,竟如织成了一面光网,朝梅红衫少女罩落,银芒流动,化作万点寒涛!

    四个人也在同时,围着她四面游走,把剑光织成的光网紧紧收束,愈圈愈小,愈收愈紧?

    这正是茅山派剑术中最厉害的“分光剑阵”在他们的原意,剑光缩小了,梅红衫少女就无处可以躲闪。

    但他们那里知道梅红衫少女这“捉迷藏的身法”出之异人传授,即使最小的空隙,她都钻得过去。何况他们这“分光剑阵”有四个人四支剑织成的,既有四个人,人与人之间总有空隙可乘,梅红衫少女一个人影就在他们身边闪进闪出,你们转得越快,她也闪得同样快速,任你四口长剑交织如电,始终无法困得住她。

    就在此时,但听“嘶”的一声,一道人影划空飞落,口中发出如同焦雷般一声大喝:

    “你们给我住手。”

    卓少华心头暗暗一惊,忖道:“此人身法极快,看来武功一定极高了!”

    定晴看去,只见庙前不远,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道人,这老者头戴道帽,身穿长仅及膝的灰布道袍,脸色黝黑,从耳边起,生着一部连鬓苍须,肩头斜背一柄阔剑,看去好像一尊天神一般!

    那四个道人听到喝声,立即各自收剑后跃,朝苍须老道躬身为礼,口中叫了声:“师叔。”

    苍须老道双目精光炯炯,盯着梅红衫少女,洪声问道:“这女娃就是昨晚逃走的那个人么?”

    为首道人躬身道:“是的。”

    苍须老者喝道:“小女娃,你叫什么名字?”

    梅红衫少女以剑支地,这一阵工夫,她以一敌四,在他们剑阵中游走,虽没伤到半点,但因脚踝负了伤,勉强支持,却也十分吃力,早已累得粉汗淋漓,听到苍须老者的喝声,一双凤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呢?你就是叫清玄的老杂毛?”

    苍须老者目光如炬,怪笑一声道:“小女娃,你是何人门下,如此跟前辈说话的么?”

    “哼,你是我什么前辈?”

    梅红衫少女气愤的道:“这么说,昨晚打我一支梅花针的就是你了?”

    清玄道人道:“老道原是要问问你和茅山门下引起冲突的原因,你却纵身飞跑,老道才发了一支梅花针,哈哈,老道真想伤你,你昨晚早躺下来了。“梅红衫少女气道:“你打了我一支梅花针还不够么?人家今天连路都不好走,你们还仗着人多势众,围攻我一个,哼,茅山道士都是这般不要脸,还想浑充前辈?”

    她居然气得眼圈发红,一派小姑娘的天真模样。

    清玄道人并未生气,呵呵一笑道:“小女娃,你倒说说看,茅山门下如何得罪了你,你要把两个茅山门下的四指削断?”

    梅红衫少女道:“是你们茅山门下欺负单身女子,这还不够么?“清玄道人听得勃然大怒,洪喝道:“住口,小女娃,茅山派素重清规,你这话太过份了。”

    “你打我一针,还不算过份么?”

    梅红衫少女气鼓鼓的道:“总有一天,我会烧了你们通天观,把你们这些杂毛道士一个个都削下四个手指来。”

    她这原是气话,但听到清玄道人的耳里就不同了,只见他仰首一声洪笑,说道:“老道知道了,你是魔教门下,有意寻衅来的了,那很好!”梅红衫少女道:“魔教又怎佯,难道我还怕了你们茅山派不成?”

    清玄道人洪笑道:“老道昨晚若知道你是魔教门下,就不会让你轻易逃走了。”

    梅红衫少女哼道:“你能把我怎样?还会把我吃了不成?”

    清玄道人沉嘿一声道:“老道今天非把你拿回观去不可。”

    口中喝着,右臂一振,五指箕张,朝梅红衫少女肩头抓去。

    卓少华如今武功精进,眼看清玄道人出手一抓,便已知道此人一身功力极高,梅红衫少女决非其敌!

    梅红衫少女见他说抓就抓,冷哼道:“你真要和我动手,哼,一大把年纪,还欺负我一个女孩儿家!”

    她以剑支地,说话之时,身子一动也没动!

    清玄道人究是茅山通天二观主的身份,在武林中也是颇具声望的人,听她说出这句话来,不由得一呆,抓出的手势,也自然为之一滞,去势稍缓。

    梅红衫少女却在此时,忽然上身一俯,一个人轻快无比的一下闪出,已经到了清玄道人的背后,口中喝道:“老杂毛,看剑!”

    剑光急闪,疾刺而出。

    清玄道人没想到自己手势一缓,那小女娃晃眼就失去了踪影,他武功精纯,却没有看清小女娃使的是什么身法,会被她当面逸去!

    面前没了人影,她自然闪到自己身后去了,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清玄道人心念方动,正待转身,梅红衫少女的长剑已经刺到,但听“嗤”的一声,腰间道袍已被剑尖挑破!

    这下真把清玄道人气得双目圆瞪,转过身,厉喝道:“小女娃,你敢戏耍老道?”

    梅红衫少女并没随着他转过身而闪动,依然支剑站立,得意一笑道:“我真要伤你,你现在早就躺下来了。”

    这话,是方才清玄道人说过的,她只把“昨晚”换了“现在”两个字。

    清玄道人数十年来,从未在第一招上,就被人家刺破道袍过,一时大怒,大喝一声:

    “小女娃,你想找死!”

    “呼”的一掌,迎面劈来——

    绿晨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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