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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料。

    冯蜜螓首浅摇,拒绝了。

    为了配合时尚派对的格调,她今晚穿着一袭白金露肩小礼服,酥胸半露,健美玲珑的身材大方展露,及肩的秀发性感半挽,浑身散发一股性感之外的娇慵韵致,使得她的合作伙伴陈公子今晚一直心神不宁。

    “还是你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正确,现在不脑瓶短期炒作获利,长期投资才是王道。炒短线高额获利的黄金时代果然结束了。”

    冯蜜眼眸一瞅。“我不是早跟你说了?”

    “凭我们的交情,你应该努力说服我的。”后悔地呻吟:“当初我要是听你的建议入股,现在就不会只有羡慕的份儿了。你经手的案子很少,标的缺乏统一性,不是买葡萄园,就是五金厂,连竞争激烈的面板厂你都敢碰,偏偏你相中的每一件案子都回本了。你很乱来,你知道吗?”

    “什么呀。”他半揶揄的恭维让冯蜜听得心花怒放。

    “兴灿五金的案子这么难搞,你只熬四年,居然就损益两平,恭喜了。”

    “这得归功于经营团队和夏总的努力,你应该向他们道贺才对。人都需要鼓劻的,尤其是被一个前途无可限量的顶尖执行长鼓舞,那更是无上的荣耀。”借机捧捧在废物一堆的企业第三代里,算是很有出息的陈家公子,冯蜜真心欣赏行事务实、长相也帅的他。“经营的事我一窍不通,我只负责出钱,没帮上什么忙,别把功劳全往我头上堆,我承担不起的。”

    模样慵懒,半靠坐在沙发上,陈公子的俊目微瞇。

    “识才、懂得放权,又不居功。你这女人真可怕。”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难怪你挖走的人全都死心塌地跟着你,别人挖都挖不动。你别碰我旗下的人。”瞅着认识越深越令人着迷的女人。“赚钱的人请客喽。大忙人,你什么时候请我吃顿饭?”

    冯蜜看出他眼底传达的追求讯息。“随时都可以呀。最近我正好看中一件案子想约你出来谈谈。如果你感兴趣,我随时可以请吃饭的。”

    听她巧妙的将两人定位在纯合作伙伴的关系,陈公子微感失望,对她提及的案子却也兴致高昂。“这回是什么案子?”

    “畅流货运。钱西宫的核心仓库烧掉之后,客户抽单转单的情形并不多,客户对钱总的危机处理能力似乎深具信心;员工的向心力也很强,此其一。钱总入主畅流之后,两间公司的重点人才均没矣诏,畅流内部那些糟糕的人倒是都优退了,此其二。总之事在人为,王爷爷挑对了继任人,虽然钱西官阵前倒戈背叛了我和伯父,但不失为优秀的经理人,做事格局极大,必要时身段可以放得很柔软,凡事以公事为重,不会因私忘公。”

    “他的确是能屈能伸的人才。亏你还能平心静气的帮他讲话。”

    “我没那么不专业。站在投资者立场,我看好钱西官时代的畅流货运,畅流目前尚缺十一亿资金没到位,球在我们这边,可以进场捡便宜了。”

    陈公子沉吟着:“这件案子”瞥见有人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赶忙起身问候对方:“王叔,您今天也来了。”

    冯蜜抬头看见王威居然也来看秀,他的衣着还是很花枝招展,活像随时处于求偶期的孔雀。尽管如此,冯蜜不得不承认,王威这种里面花、外面也花的穿著品味乱中有序,其实挺好看。虽然年近半百,王威就是那种有办法把俗气的花衬衫穿出高雅层次戚的世家公子。

    “你们聊。”陈家公子借口告辞。

    冯蜜看着在王威身后走来走去的年轻美女群,臆测着哪一位是他今晚的女伴,很庆幸王家少奶奶因为身体不适提前离开了。

    “王叔,您也来了。您的社交生活真活跃。”没看见一向放浪形骸的王威神色紧张地张望着四周,冯蜜一脸嫌恶地说完,拿起包包就准备回去加班了。“夜还长,王叔,您慢慢玩,我回去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

    冯蜜愣了一下。“春柔姐身体不适,提前离开了。”

    “身体不适?身体不是才养壮吗?怎么”喃喃自语完,突然有些不高兴地瞪着冯蜜看。“你这丫头真不懂事,长辈身体不舒服,你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回家。”

    冯蜜觉得他的指责很可笑,这才发现王威的表情看起来居然挺担心的。

    看他那表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深爱他老婆,是世间最痴情的好丈夫。真笑死人了,他是伤害春柔姐最深的人,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是我没把话说清楚。我送春柔姐回家,才又绕回来的。”

    看小丫头火气很大,王威撇撇嘴笑道:“这么说是我误会你喽?”

    “当然。王叔的指责不分青红皂白,真伤人。与其注意春柔姐身体上的微恙,王叔不觉得她的心情更需要好好照顾吗?”冯蜜越说越上火。“希望王叔今天是自己一个人来。公然带着女人出双入对,我真怀疑春柔姐是怎么忍受下来的。我不懂王叔跟春柔姐有何深仇大恨,不然谁会用这么羞辱人的方式伤害自己的妻子呢?我”

    “年纪轻轻,怎么罗哩叭唆的,未老先衰吗!”王威走人。

    “谁谁、谁未老先衰呀!”

    “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王威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着冯蜜,眼神结冰。“听说你的小狼狗今天下山了,他好像碰到内人,带给她不少困扰的样子。你把话带给他,叫他乖乖待在山上,不要试图接近内人。”

    会让王威的表情冷成这样的,只有一个人。被王威赤裸裸的占有欲吓了一跳,冯蜜一阵呆愣之后赶忙追了出去。

    追出饭店大门口后,她焦急问着正在等泊车小翟篇车过来的王威:“王叔,你这么恨梅应朗,是不是因为他跟春柔姐曾经”喉头被一团急涌而上的酸涩梗了一下。“他们曾经相恋?”

    看见泊车小弟已将车子开上车道,正想上前的王威闻言一阵错愕。

    “你在胡说什么,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

    “姐弟!”冯蜜不可思议地惊叫。“春柔姐是梅应朗的姐姐?!怎么可能!我”猛然记起梅应朗的资料上提及,他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是个绝世大美女,至于梅大姐的大名,她根本没记。“春柔姐姓梅吗?”

    “怎么今晚净说废话!真的未老先衰了。”王威没好气地上车。

    冯蜜实在太震惊,震惊于梅应朗跟王家居然是姻亲关系,震惊于

    “王叔是梅应朗的姐夫?!”

    噗。懒得听她说废话的王威开车走人了。

    “你,嘿,怎么没说一声就走了呀!车车车,我的车!”冯蜜一面催促泊车小弟,一面处理震惊混乱错愕的情绪,一面气咻咻地瞪着居然当她面扬长而去的可耻长辈,气愤得跺脚。“人家这么美,怎么可能未老先衰!”

    看见车子来了,冯蜜赶忙跳上车,直接杀到王家想找当事人问清楚,不然她今天根本无心工作。不料,到了王家,王家帮佣居然回报说,王家人已经就寝,包括梅春柔明年即将大学毕业的儿子在内,一家人全睡了,在七早八早的十点半。

    未老先衰的,应该是这家人才对吧!

    冯蜜气愤的走出王家大门。阳明山四顾茫茫,雾气比她来时更白了

    午夜十二点,是胡子的中场休息时间。通常这个时间,他会拿出自己私酿的好酒出来小酌一番,品味着众人皆睡我独醒的圣哲滋味。

    “阿朗”

    “你喝就好。”发现衣柜隔板的尺寸好像量错,而且好像错得非常离谱。国中二年级之后就没有犯过这种错误,梅应朗脸色灰败,不死心的找着角尺,心中怀抱着一线希望,希望是心情欠佳影响到他的判断力。

    “今天是草莓酒,你确定不喝看看吗?今天很冷耶!七星山都下雪了,我们这里为什么没下雪啊?”胡子将自认为很性格的墨西哥式色彩大斗篷穿起来,比划着跟人决斗之后吹着枪口的动作,无意间看见桌上那迭梅应朗花了一下午切割的木板,他摸摸落腮胡,以专家的表情推敲着:“这些板子我怎么觉得怪怪的?阿朗,你觉得呢?那什么声音?”

    胡子将斗篷一甩,循着那个铃铃作响的音源踏着北斗七星步而去。

    如果连胡子都察觉不对劲,这叠板子八成没救了。事实摆在眼前,一向务实的梅应朗罕见地做着困兽之斗。终于找到角尺之后,他马上重新丈量隔板。明明每一块板子都裁成同样的尺寸,只消量一块就知道是不是整叠裁错,他却每一块都拿起来量,然后越量心情越差,神情就益发烦躁了。

    “阿朗阿朗!”胡子甩着斗篷跑回来。“有个女的打电话找你!”

    背倚着工作台,双掌紧抵额心,梅应朗思索着解决之道。听到胡子的话,他准备回房间接电话,胡子却挥高斗篷挡下他。

    “电话断线了,不用去了。咱们这里的收讯真烂。”

    “是香洁吗?”

    “不是哦。那女的声音很娇,有一种熟悉感,我也说不上来。”

    梅应朗心一紧,拉起胡子的卡通表看了看。“她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

    “我听不清楚那个女的讲什么,杂讯太多了。”干脆重建现场比较快。“我一接起电话她就大叫一声,梅应朗!口气好像很急,说什么车子怎么了,什么东西快没电什么的,什么落石牌子的什么路上什么的。”

    正以双掌掌缘揉着额头的梅应朗猛然一僵,抬头望向工作室的波浪板,板子雾雾的,结着一层白色薄霜。梅应朗突然冲回房间抓起外套穿着,一面交代胡子:“隔板要重裁,明天你早点过来,今天先回去休息。”

    胡子跟往常一样,跟着梅应朗急匆匆的脚步往屋外走去,一边接过梅应朗向后递来的围裙、汗巾、隔板。胡子紧张地找着安全帽时,却发现梅应朗居然在拉扯他身上那件暖呼呼的羊毛斗篷。

    “胡子,斗篷借我!堡作室我自己收,你赶紧回去,以免着凉。”

    “我”胡子又来不及把话说完。不管黑夜白天,出门的节奏一样急匆匆,不浪费一丁点时间的梅应朗已经关上货车门,开车远去,留下抱着安全帽的胡子,在十二月中旬的寒冷中双臂交抱,簌簌发抖着。“阿哈啾!”胡子很想踏着帅帅的北斗七星步回家,但今天实在太冷,还是算了。“哎哟,好冷哦这种鬼天气,阿朗还出去。对厚,他是出去干嘛?”

    经过一夜的折腾与惊魂,冯蜜自信满满的脸,在凌晨一点钟的现在只剩惊惶与疲惫。她的腿今晚可真是受尽折磨呢冯蜜低头,就着厨房昏暗的小灯泡,以百般怜惜的目光看着泡在温水里的美腿。

    暖意走遍全身,她双颊晕红,觉得有点热了,想将肩上多余的斗篷拿开时,那个害她一直处于惊魂状态无法回魂的冷若冰霜男,突然走进厨房。

    冯蜜吓了一跳,解斗篷的动作猛然停下来,赶紧坐好。

    梅应朗寒着一张脸走进来,他没理她。事实上,当他把她从漆黑无人、到处结霜的山路上救回来之后,他就对她不理不睬了。

    苞前两次一样,他一进来就蹲在她脚边抓起她的脚丫子看着。虽然恼怒她太任性、做事太莽撞,他习于照顾人的两只手还是静静地缓缓地帮她添加热水。

    碰碰他会不会好一点呢?对他撒娇呢?吻他呢?冯蜜瞅着梅应朗不知何时才会息怒的冷脸,试着打破僵局。心底其实很害怕的她扁扁嘴,伸手想摸摸看梅应朗脸上的冰层到底有多厚,不料她低估了他的怒气。

    梅应朗把脸撇开,不让她碰。

    冯蜜大受打击,手指又不死心的戳过去,梅应朗还是把脸别转开了。

    “梅应朗!”

    确定她这里没问题了,梅应朗将她的脚丫子放回水里,起身走出去。

    低声下气赔不是,人家不买帐,冯蜜跳了起来,把热死人的斗篷和羊毛披肩解下来,甩到一旁去,只着白色露肩小礼服,光着脚丫子便追了过去,一路气冲冲地问着在工作室找着什么东西的梅应朗,道:

    “梅应朗,你要气到什么时候?我已经跟你道歉了还不够吗?!”又急又气的走过狭长潮湿的通道,站在工作室门口,小脸追得红通通的她呕道:“我不知道我的车子会在半路抛锚,不知道我的手机会没电。那地方离村子很近,观察过后,我觉得可以用走的。我不想坐以待毙的等着别人来救。给你添麻烦,我很抱歉。你、你再不说话,我要尖叫了哦!”心烦到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梅应朗转头吼她:“你小声一点!”

    冯蜜差点被他气愤的口水喷到,她气嚷:“人家又还没开始叫,你这猪头!你才要节制音量,你的吼声有回音,我的没有耶!”

    梅应朗不理她,继续在工作室走来走去,活像一只北极熊在热带雨林里迷失方向,焦躁不安地找着根本不存在的出口。

    冯蜜以食指点住她嫣红的嘴唇,有些担心地看着整个晚上焦躁不安的北极熊。她不晓得梅应朗为了什么事情焦躁不安,大抵不外是王家人、长寿村民,再不然就是他的亲亲小侄女了。虽然她今晚的意外得为他的焦虑负点责任,但,梅应朗的怒气绝对不会只是半夜三更去营救一个落难的美女那么简单。

    他不是一个抗压性低的男人,不然,她不会对他动了心。

    梅应朗真的好焦躁,他怎么了?王威今晚的警告突然闪入冯蜜心中。

    苞他今天遇见春柔姐有关吗?

    冯蜜走进工作室想问清楚:“梅应朗,春哎呀!”

    梅应朗站在工作桌前埋首工作,像在发泄心中的怒气,他努力的把木板表面的凹陷狠狠补平之后,才发现这些板子裁错了尺寸,根本不能用,白白浪费了他的时间。

    正当他更加烦躁的时候,突然听见冯蜜的惊呼,他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看去,随即火冒三丈的发现冯蜜居然赤着脚走进工作室,难怪她会被木屑扎伤脚丫子!包让梅应朗光火的是,在七星山已经冷到下雪的天气,她居然不爱惜自己,只穿一件夏天穿都嫌太薄的小礼服!

    冯蜜被梅应朗用力抱起,重重地放在工作桌上,小屁股痛了一下。

    她还没开口,焦虑了一下午,梅应朗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怒不可遏间,他看见自己手上还拿着裁错尺寸的板子,怒气更盛,砰地一声把板子甩入废材堆里,然后猛然转身吼着实在太任性的女人:“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任性!为什么不听劝!我叫你不要在晚上走山路!你为什么不听?!”

    “我”

    “一个女孩子家,为什么要在这么晚的时间上山?!你为什么要在这么晚的时间出门?!车子抛锚,你应该乖乖的坐在车子里等!只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你为什么这么没有耐心,为什么不能等一等?!”

    “可是走到村子才”

    “山区的气候你熟吗?!你就那么有把握吗?!万一下雨,你怎么办?!”

    “我有带”

    “雾这么大,万一车子经过没看到你,撞到你怎么办?!下决定之前,你为什么不深思熟虑一下?!”

    “谁说我没有!今天是”

    “如果遇到歹徒你怎么办?!你有办法应付?!”

    看到冯蜜居然想下来,梅应朗一个箭步过去,气昏头的将她压倒在工作桌上,用他的身体将拚命挣扎的她压住,将她蠢蠢欲动的美腿锁死在他修长有力的双腿之间,居高临下地对她咆哮着:

    “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很好玩吗?!你为什么这么任性!”

    “任性!人家哪里任性?!今天是例外!例外!”两只手气得捶他打他拍他,美腿想踹他,却被他夹得太牢太紧。“你这大猪头!我只是长相骄纵而已!我哪有要大小姐脾气!我哪有?!你居然说我任性!我是择善固执,我有原则,我不轻易放弃,我聪慧可人勇往直前,我是大美女!你懂不懂?!”

    梅应朗猛然愣住,不晓得她为什么会扯到这里来。

    “晚上的事是我不对!我也已经向你认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嘛!”她气急败坏地捶打他,气急败坏地道歉:“你这大猪头,对不起嘛!我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你还要怎么样嘛!你为什么老是对我大吼大叫?!你好可恶哦!”气急败坏中,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好像只是一个眼神接触,而后触动了什么。梅应朗和冯蜜只知道当他们稍微回过神时,他们已经进了梅应朗的房间,并且吻在一块,两人的手正狂乱而急切地扯着对方的衣服。

    宽衣解带的过程中,两唇吻了又吻,不愿分开须臾。他们的情绪依然激动激昂,喘息依然剧烈,脸上的红潮随着一个个激切失控的吻,充盈彼此全身。

    凌晨时分,窗外霜重雾浓,古老的红眠床上,热烈地响起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与韵律,时而急切时而轻缓。磅礴的怒火化成另一种情愫,来势汹汹地淹没了两人

    一盏灯,一张床,今晚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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